总觉得这个执行官当的不过瘾啊，头顶上还有个稽查员。明明在世间可以为所欲为，但不允许打破零制定下来的游戏规则，也太无语了吧。
应该它为执行官服务，而不是执行官为它的规则服务才对。沈昱坐在小五的对面，思索着这个问题：x和零的决裂，制定现代山海庞大规模的一人一机之间到底生了什么？他一直想不明白，x那“陛下何故造反”的行为，毕竟x本身就有指挥山海的大权，山海一切都是他的，要反不如直接下令清除就好。
现在看来，这和那台人工智能终端大概也有联系。本质上，不管是小五还是沈昱自己，都是在零的限定规则里操作，不被允许玩其他花样。即便小五想透露些什么，至少都不能在电话里透露，必须亲自来谈。
“吃的不用了。”沈昱示意先不用吃了，小五的手在大腿上交缠在一起不安分的拨弄着，虽然之前见过一次，但再见到还是感觉很紧张。对于她们联络官而言，虽然能够知晓世界上生的事情，但她们终究是被圈养在海里的海豚。不允许接触山海以外的人，不允许亲自去看外面的世界，对于山海以外的人，总觉得有些紧张。
其实，她们并不擅长社交，真见面了，小五的耳朵根红到现在都没消下去过。她看着陷入思索的沈昱，感受着会议室里寂静的气氛，只觉得越来越尴尬了。
“呃。”
“怎么了？”
听到小五出声音，沈昱抬头看了一眼对方，说道：“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啊，没有。”
小五尴尬的缩着脖子。沈昱见她这窘迫的样子，笑了一下说道：“见一次面不容易，你想聊聊天也行，平时打电话都是掐着时间点挂的。”
能透露的信息就这些了。沈昱对小五还是信任的，剩下没透露的，就说明以她的权限也不知道了。正事能聊的就这么多了。
“随便什么都可以聊吗？”
小五畏畏缩缩的问了一句。
“当然可以啊。”沈昱露出笑脸，说道：“我不能出这间会议室被其他人看到是吧，剩下的你想做什么聊什么都行。说起来，平时在这里不会觉得无聊吗？”
“我房间里有全息投影屏。可以随时去草原啊，雪原啊，海边呀这些地方。”
可惜了，她也不能邀请沈昱去自己的小房间里坐坐，她说道：“还可以模拟星空，无聊的时候我可以数星星。”
一个一个报名字那种数星星。毕竟小五记忆力非常好。
“要是能有机会出去走走就好了。”虽然听着很科幻的，但没人想过这种生活吧。从有记忆开始就一直被在潜水艇里禁足。沈昱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们的身体，做好防护应该能出门的吧？”
小五摇了摇头，道：“但这是不被允许的哦。”
“我想办法赢了不就行了。”沈昱笑着安慰道：“到时候不就我说了算了嘛。”
还是不行的。小五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毕竟，如果有一天沈昱赢了。那剩下的耳语者会经历什么，小五也不知道。哪怕她是胜者，也未必有继续服务沈昱的力量。到时候与他对接的一定是零。零不需要有自我意识的耳语者，需要的只是“机器”。
就像她们的“妈妈”一样，太富有情感，就会产生异心。
四姐之前说的话也回忆在小五的耳边，想尝试什么，想做些什么，如今可能是唯一的机会。谁也不知道她们未来的命运会驶向何方。小五通红着脸，说道：“那个，执行官大人！我有一个请求！”
好认真的请求啊。嗓门都大了起来。沈昱有些好笑的望着她，说道：“说吧。”
“我……”
小五脑海里闪过了很多很多的画面，作为联络官，她当然会了解自家的执行官，毕竟沈昱改过自己的资料，中间经手的就是小五。因此，对于沈昱的夜生活也了解很多，即便只能听到模糊的描述，但有时候也会听的热血澎湃。
那些大人才能做的事情。小五的脸越来越红，脑海里闪过一个又一个的请求，最后羞涩的说道：“那个，执行官大人，能，能握手吗？”
“这也要算请求吗？”沈昱笑了一会后，眼中又流露出些许哀伤和怜悯来。
总觉得，联络官的处境太奇怪了，零在防备着她们，监视着她们。他朝着小五的伸出自己的右手，小五把自己的掌心在衣服上擦了一下后，双手握住了沈昱。
很大，和自己比起来还有些硬。皮肤算不上粗糙，但也谈不上细致，而且，好暖和啊。
与其说是在握手，不如说是在摸手。沈昱看着小五低着头在那里认真的打量自己的手，一会还拿起来比划大小。她的手很软，皮肤的触感像是小孩子，也不大。
就是……
一个握手都能让她那么高兴吗？
“我过三个小时再离开。”沈昱像哄孩子一样说道：“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陪你。”
“真的吗？那，那……我可以坐到执行官大人的边上吗？”
“当然可以啊。”
小五搬着板凳放在沈昱的边上坐下，她双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的，像是小学生一样，真的靠近了，又有些不知所措了。因为她能感觉到沈昱身上的味道和温度。
味道……大概是在运输机里待了一阵子，并不算好闻。
“那个，执行官大人，您要睡一会嘛？”
“在飞机上已经睡很久了。”
“哦……那，那要不要喝点饮料，我推荐喝这个，糖分含量很高，适合思考之后来一瓶。”
“那好，我尝一下。”
沈昱感觉到小五的紧张，主动带话题问道：“如果有一天能够出去，你想去哪？”
“出去？可是……”
“如果。”
沈昱拧开瓶盖喝了一口，甜到有些齁了。他浅尝一口就放下后，说道：“总不能连想都不给想吧。”
“我想去……京海！想看看人多的地方！”小五眼中闪烁着光彩，道：“我想见各式各样的人，不一样的人。”
“我明白了。”
沈昱笑着说道：“那我一定会好好招待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