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走到5o2的门口，老旧小区的隔音并不好，此时能够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的轻快钢琴声，仿佛夏日海边吹过的风，杯中的冰块碰撞声，音符干净利落，强弱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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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门口等到一曲谈完，才按下门铃。
“来了。”里面隐约传来了百灵鸟动人的声音，过了一会后，沉重的防盗门被拉开，一朵鲜花在他的眼前绽放。
每个人记忆里都有一个女孩，就像是春日田野中的粉白野花，夏日池塘里的碧绿莲花，秋日树荫下散落的金色落叶，冬日里握在掌心的第一片雪花。她或许不曾属于你，却是记忆里和生命里最美好的点缀。
何怜，沈昱的学生，就是这样的女孩，她穿着淡绿色的连衣裙，莲花边的小白袜，油亮的黑色小皮鞋，白皙的肤色，不施粉黛的出水芙蓉脸庞，宝石般的眼中闪着盈盈笑意，道：“沈老师，今天也麻烦你了。”
“晚上好。”
沈昱挂起笑容点头，跟随着她走进屋内，一家钢琴格格不入的印入眼帘，周围的家具都显得有些年代感，唯独它散着高贵的金钱气息。
毕竟牌子是斯坦威啊。
两室一厅，沈昱一进来，客厅里面躺在沙上的中年颓废男人就站起身，他头乱糟糟的似乎很久都没洗过，黑眼圈极其明显，穿着有些泛黄的衬衫，拿着一瓶牛栏山，带着酒气醉醺醺的回房间里去了。
何怜的父亲，何英雄。
沈昱没有多看，在客厅坐下后，拿出自己准备的教学资料和工具，说道：“今天摸底考试成绩出来了吗？”
何怜带着一股天然的香风，接着一杯水放在沈昱的面前，随即在餐桌的另一面坐下，有些失落的说道：“数学失分比较多。”
她将书包里的卷子拿给沈昱看，然后用着乌黑的眸子盯着沈昱那俊俏的脸蛋，也不说话。
沈昱检查着她几门功课的试卷，何怜的成绩在学生中算是优秀的，和那些冲级本科的学生不同，她请家教的目标是全国前十的学校。
沈昱的家教费不便宜，他是那年市里的第一名，而且语言表达能力较强，在学生家教市场可以说是收费最贵的那一档，这也是他大学生涯收入的大头。沈昱扫过卷面后，道：“还是压轴大题丢分了，单调区间就不用多说了，关键是接下来的证明题。”
“嗯，做到这里时间不够多了。”何怜单手撑着脸颊，没有再去看沈昱，而是伸出纤长的手指指着第三问，道：“多给一些时间应该能做出来，但考虑到前面卷面的检查，做得有些急了。”
“等我下。”沈昱拿出一台平板，一顿操作之后，从简到难找了几道计算题，看了眼时间，道：“半个小时，不用检查，能做多少就做多少。”
“嗯。”
何怜拿出笔和草稿纸，对着平板，开始做题。
嗡嗡嗡——
嗡嗡嗡——
沈昱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着，虽然家教时间看自己手机不太好，但这激烈的振动频率令他感到有些心颤。他拿出来看了一眼，只见备注为“老板”的人，在项目组微信群里不断的艾特自己。
老板：a沈昱？人呢，事情做一半就走了？！
老板：你师兄师姐都在实验室里干活就你一个人走了？！
老板：你这个态度像是来求学的吗？赶紧回来报道！！
老板并不是上司，而是他的研究生导师。他见到正在暴走的导师后，回复道：我手头的实验已经完成，最新实验数据以及修改的论文已经到您邮箱里了。周教授，我现在正在外面家教，白天和你请过假了。
老板：你家教赚几个钱，我知道我们项目花了多少预算吗！难道因为你一个人的事情耽搁所有人的进展？你现在给我立刻回来！
老板：那种狗屁不通的东西你好意思叫论文？当初我就不该心软收你为学生！
整个群里好几个人，没有人敢出声，只有周教授一个人在那宣泄着自己的怒火。沈昱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自己真是选错了导师，师兄师姐都已经安慰他好几次了，这导师就是这幅德行，唯一能做的就是低三下气的熬过几年，顺利毕业。
“怎么了，沈老师？”
我可不能做我导师那样子的人，沈昱无名怒火刚刚冒起，见到何怜关心的眼神后，就立刻把手机关机，笑着说道：“没事。你做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