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我和他第一次过年,明明从前每一次共迎新春都同现在一样幸福,我却只有今年才频频拿起手机拍照留念。
所以到底还是有区别的。
我和他都知道,这将是我们共同度过的,最有意义的一个念。
以一个新的我,一个新的他,一段新的关系。
不同往年的还有年夜饭如何解决的问题。
平日里,做饭倒这种事,虽说可以让保姆阿姨接管,但燕鸣山独立惯了,嘴也比一般人挑一点,多数时候会自己来。
但让他一个人做一桌丰盛到够我们两个人守夜吃到天明的年夜饭,还是有些为难了,以往年年都是委托几个阿姨回家前预制下厨的。
但今年我也能进厨房了,我便自告奋勇要帮燕鸣山一起准备。
我料想中一起下厨的场景,该是整个厨房都溢满粉色泡泡的,比如他从背后环抱着我,按着我的手揉面,又或者是我趴在他肩头,张嘴帮他尝菜的咸淡。
然而事实证明哪怕现在的燕鸣山不近人情不懂风月已经被我医治了七七八八,但骨子里的刻板和“直男”还是很难轻易改掉。
“盐递给我。”
“水加多了,倒掉点。”
“不用凑我旁边,冰箱旁边地方大,你去那边包。”
我这下是一点旖旎心思也生不出来了。
好好地共同下厨成了小组作业,我还跟了个完美主义高标准的组长。
但完成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我又不得不仰仗作业经历比我丰富的组长,我蔫蔫靠在冰箱旁边,老老实实按指示包着饺子。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吃阿姨预制的呢。
我百无聊赖地把饺子捏好,一个个立起来。包累了就拿手机拍照,从一列排成兵的饺子里找最像燕鸣山的那个。
又存了几张照片,我满意地把手机丢进围裙口袋,准备接着干活,却忽然听见有人叫我。
“景明,过来。”
我拍了拍手在围裙上蹭蹭,老老实实过去听组长有什么新指示。
拉开门走进厨房,我看见燕鸣山端着一盘已经煮好新鲜出炉的三鲜饺子,冲我招了下手。
“吃这个。”
他用筷子夹了一个,递到我嘴边。
我寻思着大概是要我试试味道,于是侧过头,找着好下嘴的地方。
一口吞进去嚼了没几下,还没品到味道,我的眼先睁圆了。
燕鸣山已经把手伸到了我嘴边,冲我轻声开口。
“吐了。”
我舌尖抵了下,嘴里的硬币被我递到唇边,我叼着送到了燕鸣山手心。
燕鸣山随意用手捻了捻,然后揣进了围裙口袋里,转身要接着做菜。
我却乐得不行,拉着他絮叨个不停。
“以前阿姨包的硬币饺子总是你吃着,我一点都不平衡。”
燕鸣山偏头扫了我一眼道:“是你每次看出来哪个里面放了,就往我那儿夹哪个。”
“怕今年你还要暗箱操作,先让你吃着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