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可能有的坏心思全部使到了一个人身上,让我干过的最王八蛋的事,也不过是没脸没皮追在燕鸣山身后,一磨就是十年那么久。
Rochecau1d的态度,我是当面转告付秋白的。
从deRochecau1d大楼回程的路上恰巧路过付秋白住着的酒店,她坐在酒店楼下的咖啡厅,我选了她对面的位置坐下。
我和她大概也有两三年没见了,她似乎又变了张脸,但气质还是熟悉的那种令人生厌的颓败。
大冬天她还穿着裙子和单薄的呢绒外套,全然不顾自己的年龄已经到了不再耐冻的阶段。
她仍旧抽着她喜欢的牌子的女士烟,贵又臭得要命,看着我坐到了她面前,她俯身捻了捻烟头。
“他不见你,说你们没必要联系。”
这是我们时隔几年第一句话的开场白。
我想,付秋白难免会作。
她从来是这种性格,渴望大于努力。当有不顺她心意的事,她总要破口大骂,闹个翻天。
于是当我看见听到我回复的她平静的表情,莫名觉得陌生。
“知道了。还有么?”
见我狐疑地盯着她,付秋白瞥了我一眼,开了口。
“怎么?”
我端起桌上的咖啡,拉下口罩抿了口。
“你要什么?”
“来巴黎一趟,你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吧,总不可能是来看风景的。”
付秋白没什么情绪地笑了笑,语气尖酸刻薄。
“我想当Rochecau1d家的女主人,这事儿跟你说也没用吧。”
我常常觉得,哪怕经历过家族的兴衰,哪怕已经活过了一半的人生,付秋白的思维似乎永远都还停在二十多岁的年纪。
异想天开好像是她所有行为逻辑的底色,她这一辈子都妄想依靠男人回到从前的生活,为了几十年前的那一点点泡影,葬送之后人生的全部可能性。
似乎在经受过如此多打击和伤害后,依旧看不清男人的真实面目
“是没用,”我看着她开口道,“但你凭什么觉得,和他说就会有用?”
“我给他生了个儿子……”
“所以呢?”我嗤笑了声,“他的原话,是同他无关,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付秋白的神色烦躁。她手上的烟已经抽完,随手丢在了桌上,她从烟盒里又抽出一支来,点燃时,手腕在抖。
我盯着看了会儿,冲她道:“抖成这样了还抽?”
香烟在她手上燃着,烟头有红色的火花。
她瞥了我一眼,叼着烟的嘴含糊道:“我要你管我?”
我没说话,只是坐着看她。
“那就闹啊,”她冷笑着,回着我上一句问她要怎么办的话,“我闹到媒体前,让全世界都知道Rochecau1d家有个搞大了女人的肚子还不认账,不要脸地认了别人儿子回家的。”
她这办法着实低级,也不大可能奏效。
对Rochecau1d这样的人来说,她想要引起的舆论危机,他只要挥挥手吩咐下去,就炸不起一点点的水花来。
然而我什么也没说,反倒因为她这番话,起了些不合时宜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