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静等着,有恃无恐地抬手玩儿燕鸣山的领带,然后在长久的静默中,如愿以偿等来了他咬牙切齿的回应。
“几年?”
“五年。”
“不行。最多一年。”
“不可能。”
僵持不下。
但我不可能退让。
而自从那个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人,淋着雨追到我的身边,就注定了他会一退再退,让无可让。
“三年……”他那样用力,像是要将我嵌入骨髓,“三年一到,无论你愿不愿意,你都会回到西苑,回到我身边。”
“无论以怎样的关系,无论是否符合你的期待。”
我笑了笑,没说话。
抬头,我的唇不费力地碰上了他的唇角,以他熟悉的姿态,覆上一个虔诚的吻。
再开口时,我只觉得燕鸣山杀了我的心都要有了。
“晚上早点睡,明天起床记得叫我。”
“我送你到机场。”
我们告别了朋友,回了我在巴黎的住所。
离开前,新娘单独找到我。
“祝你们都能得到想要的。”她这么对我道。
而我只是微笑,坚定地告诉她说会的,带着不知源头为何的强大底气。
三年。
我向燕鸣山讨要三年不受他管辖,自由自在要求他做任何事的时间。
囚鸟的笼子打开了,飞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但我知道纵使翱翔,我终会盘旋回至离他不远的地方,那是我宿命的归处,唯一停歇的彼方。
我不知道这段远距离的感情,在没有定性关系的前提下,在没有任何一方一厢情愿自我献祭的奉献,或不顾一切疯狂控制的情境下,能走到什么样的地方。
不知道这会不会让我堪堪开启的驯化计划就此夭折。
但我知道无论怎么样的结果,都不再单单只笼罩着悲剧色结局。
我已经开启了独属于我自己的半部人生,离开了谁,都依旧精彩。
回到巴黎的一整晚,我的情绪一如往常,而燕鸣山则满身阴郁。
我于是自告奋勇替他打包了许多伴手礼,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我的几件衣服,我惯用的沐浴露,我的润唇膏和香水。
直到坐在去机场的车上我的情绪都依旧稳定。
“我会飞过去看你,特别频繁,我保证你不会太想我。”
我试图宽慰燕鸣山,而后者仍然阴沉着脸,不愿怎么搭我。
然而我半心疼半暗爽的情绪,终结在下车的那一瞬间。
我捂得严严实实,生怕有人认出我是谁。迅窜到后备箱边,我从里面搬出燕鸣山的箱子,拉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