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常情况下,想要逃离烦人的宴会中心时,我都会选择躲去甜品区。
虚假的社交场合中人很少会选择在这种需要堵住嘴的场合游荡。
而我的一个癖好,就是在身边的人各忙各的时候,躲在阴暗的地方吃甜到腻的纸杯蛋糕。
我只觉得今天各种时运都不巧,等我松下口气,窜到甜品区时,挪大的托盘里,只剩下一个提拉米苏蛋糕。
而更不巧的是,当我低着头伸手想要去拿时,有人抢先一步,从我眼皮子地下拿走。
我暗暗有些遗憾。
提拉米苏是我最喜欢的几种口味之一,但先来后到,我总不会说要横刀夺爱,从别人手里抢走。
我没抬头看是谁,转身,意欲离开。
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手里捏着方才从我眼下拿走的蛋糕。
我有些意外,但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啊……”
我笑着,抬头看过去,想对割爱的人致谢,却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眼。
恍惚间,我的第一念头却和当下情景无甚关系。
我有些好笑地想,我怪他错认我,但到了自己这里,他那双我握过无数次的手,我也没能认的出来。
我将手里的蛋糕放下,没想着再拿起来。
而他声音微哑,注视着我的眼睛,问我道。
“怎么剪了头?”
第75章暗灯
上一次这样看着他的眼睛是什么时候了?
我曾以为回忆模糊,可当他真真切切再次站在我面前,变得触手可及时,我才现过往的一切不过像是水雾糊上了的玻璃,只消抬手擦一擦,便再度清晰的要命。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他瘦了。瘦了挺多。
脸的轮廓更加锋利,眼眶也变得深邃更加。他这样刨根问底地注视一个人,想要得到答案时,比从前更有压迫感,让往常掩饰得很好的阴郁感露出不少痕迹马脚。
或许他并不怎么适应没有我的生活吧。
我这么想着,希望不是我的自作多情。
“为什么剪了?”他这么问我。
我没太多好解释的,轻声回道:“不想留了,就剪了。”
话音落,我看到面前的人眼中涌上我熟悉的神色。
从前我一意孤行,总是触犯他禁忌时,他会这么看我。说我不听话,要我乖一点去改。我对他很顺从,一旦接收到这样的讯息,就会收敛爪牙,变成他喜欢的样子。
于是那么多年了,我没变过长。因为他喜欢替我扎,替我摆弄。
我也总是一遍遍纵容他将它们染成不属于我的颜色,因为他偏爱它们深色时我的容颜。
就好像小孩子拿到一个芭比娃娃或一辆小汽车,总要努力把它们打扮成钟爱的模样,才算是私属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