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官在库尔茨里待的时间,比他在任何地方停留的时间都要长。
可以说,他对库尔茨里,对捷日利亚城堡的熟悉,要远一切。
联邦的动作再快也要有一个时间差,飞艇降落在城堡后方的停机坪上。副官从里面出来,坐上车,一直开到城堡的后门处。
他下了车,大步流星地进入其中,让手下守在外面,自己来到一座尖顶的塔楼内,沿阶而下,进入地下室中。
蜡烛样式的电灯亮着黄光,将黑暗笼罩的地下室照亮,副官面无表情地踩在地面上,一直走到房间尽头,在严丝合缝的墙上以某种规律敲了几下,将鹿头雕饰上的鹿角拧成向下的姿态。
做完这一切后,墙壁向后退去,露出一个小门。
副官伸出食指贴在上面,针刺的疼痛从指腹传来,一滴血流出,却被门直接吸收。过了一会儿,门向上滑去,露出一个充满科技感的电梯。
白炽灯的光洒在副官的脸上,将他原本就冷白的脸照得毫无血色,像是一具尸体,一个行尸走肉,一个没有灵魂的假人。
电梯的度减慢,最终停下,副官走出门,对里面的各种实验器材视而不见,径直走向最深处。
一道金属大门静静伫立在尽头,它厚实,坚固,如同一面墙壁,拦住了他的脚步。
副官再次做了身份验证,两声滴滴的电子音响过,门后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他戴上一双手套,伸手将门用力推开,冷气化作白雾,从门缝中涌出。
门后是不大的一个密封房间,这里的温度太低,副官的头眉毛瞬间挂上了白霜。
他拿起柜子里的一个盒子,接着拿起一个夹子将房间中央台子上放置的一个密封玻璃瓶小心地拿下,瓶身正好同盒子里预留出的空隙一样大小,严丝合缝地躺了进去。
做好这一切,副官动作迅地扣上盒盖,他的脸色被冻得青,转身朝门外走去。
刚提出来的盒子,被他再度放进早就准备好的制冷密封箱中。
副官拎着把手,没有再带这里的任何东西,也没有做信息销毁的意思,直接离开地下室。
长官已经去世,波洛夫家族势必没落,他们这些人终生都会得到联邦的悬赏追杀,没有再起之日。
这些资料,销毁也是浪费时间,暴露给联邦也不会生什么,他们已经是被悬赏的人了。
已经达到了最坏的结果,再坏能坏到哪儿去。
副官拎着箱子走出塔楼,对这座堂皇的城堡没有丝毫留念,也不在乎里面的人。没了长官,这里什么都不是。
冬风扬起碎雪落到他的军帽上,副官眼神冷冽,其中的寒光比天气还要冷上三分。
他来去匆匆,拿了东西就走,没在这里做任何停留,直接坐上飞艇离开。同时布一条指令——所有人去月城附近的兰福镇汇合。
箱子里的东西,他要一半送进都,一半送给月城。
同样是顶级财阀,燕家未免太会钻营,名声也太好了。
只有傻子才会信,一个做军火生意起家的家族,会是大善人。他们的可是战争财,每一笔钱上都带着人命。
东野家最近转了性,开始做好人,阿兹贝托冷眼瞧着,觉得里面有蹊跷,老家主是个一心扑在长生和权利的人,他的后代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种人能善心,比天上挂着三个太阳还要荒谬。
副官受他的命令去调查过,但什么也没查出来,这就更离奇了。
财阀间彼此知根知底,谁不知道谁,现在就剩下一个燕家。
他们想要置身事外,一家独大,想都不要想。靠着战争财,赚两边的钱,想必这次进账不少吧。
副官将手搭在箱脊上,指腹在上面的纹路上滑动。
想踩着长官让家族更近一步,那我就一定要让它从天上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