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们是破口大骂,激愤不已地怒叱,还是悲痛地哀求,用眼泪和嚎啕当做墙壁,都不能阻挡死神收割的利刃。
昔日繁华的城市,刹那间变成了人间炼狱。
那样的惨状,用言语根本描绘不出其中万一。
惨无人道的屠杀,持续了整整一天,火炮声的轰鸣成片炸响,盖过了他们的哀嚎。
是前来镇压的军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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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乱四起,底层民众的苦难,上层人是看不到的。
定阳市甚至还在举办宴会,是特蕾莎的订婚宴。omega选的是另一个财阀家族的女儿,温柔如水,很是漂亮。
有请帖送到了燕衔川这里,她去了,鹿鸣秋没去。
在家中时,鹿鸣秋处理各种事务并不避讳他,关于战局的僵持,民众的游行示威,以及被投放药剂的五座城镇的处理方案,她都能听到一耳朵。
尽管定阳市依旧和平,但空气中那种风雨欲来的味道却愈浓重了。
可当她到了宴会厅一看,往来的宾客们皆是言笑晏晏,拿着酒杯,轻声细语地说着小话,偶尔有几句谈论到战事的,也被人用别的话题带了过去。
——聊这些干什么,没什么意思,我昨天托关系得到一对极品仙鹤,养在花园里了。
于是众人就着仙鹤开始聊起各家养的宠物,又是挑食,又是脾气大,名为抱怨,实则炫耀。
燕衔川往常对于这种小话还是很感兴趣的,解闷嘛,在宴会上不听听各种八卦,不听他们阴阳怪气,还怎么打时间。
但最近耳边听多了鹿鸣秋的局势分析,各种忧思,再看他们,不免生出一点索然无味的意思来。
外界生了那么大的事,底下又有多少暗潮汹涌,他们不知道也不关心,只会盯着门前的一亩三分地,像个开屏孔雀一样整日炫耀自己的财富,美名其曰上层社会的底蕴。
太无知,也太狭隘了。
燕衔川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她回去的时候,鹿鸣秋正对着窗外呆。
“我要做一点事。”她低声说道,“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阿兹贝托的军队在利佩阿和马里山之间拉开了战线。他们的军备物资源源不断地从库尔茨里运过去,双方都没有疲势,或需要打上很久。”
“这种战争,一人之力不过是往大海里滴入一滴水,根本翻不起风浪。但我们也不是只能束手待毙。”
“以绝冬城为的五个城市内的毒气虽然已经被吸走,但教会又向玉卢市投放了一次,目的必然是想让我们内外生乱,焦头烂额。”
鹿鸣秋的脸色略显疲惫,但眼神却明亮无比,“干涉战争是以卵击石,但给教会找找麻烦,不正是我们最擅长的吗?”
教会是财阀的走狗,他们想要干成什么事,不用多考虑,拦着就对了。
燕衔川没有说什么危不危险,有没有把握之类的话,只说:“我和你一起。”
不等对方说话,她继续说道:“我记得有一个异能者,可以变成很多人的样子,让她过来代替我。”
因着打仗的缘故,燕家的生意反而更好了,人人自危,谁不想多买点武器囤着以备不时之需。
哪怕燕家此刻将价格涨了一倍,他们也捏着鼻子认,花了这份钱出去。
定阳市的生意依旧照做,本家那边没有任何消息传过来,燕衔川要是直接不干,那此前苦心营造出的形象,不全白费了吗?
那个能变幻外貌的异能者,就是镜子,她在核桃镇一事中立了大功,后面就一直没什么任务,正处于空闲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