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义远很快将目光锁定在了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身上。
对方留着寸头,穿了一件有些污渍的白色背心,外面套了件宽松的黑夹克,工装裤的裤兜里鼓鼓囊囊,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侧腰鼓起来一块,应该是枪套。
他先是往角落的地方看了一圈,现没有位置了,才来到吧台,正好坐到谈义远身旁,撞了他的胳膊一下。
“哈哈哈,不下心蹭了你一下,没事儿吧。”这人粗犷的脸上挂起笑容道。
“没事儿,都是小事,客气什么。”谈义远也笑着说。
“小珍,来杯爆炸球果,加冰。”他对着吧台扬声道。
有着紫色挑染的酒保走过来,“说了八百遍,杰菲尔!我叫杰菲尔,不是什么小珍。冯涛,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舌头转不过弯,你就多担待担待。”冯涛摸了摸脑袋,哈哈笑道。
“最近怎么样,生意还好吗?看你好一阵没来了。”酒保一边调酒一边问道,语气很熟稔。
“还行吧,就凑合过日子呗。前段时间接了个单子,东西运的特别远,都出海了。”冯涛掏出一根烟放进嘴里,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口,“运货不让喝酒,怕误事,可憋死我了。”
“行啊你,都运出海了,大生意啊。”酒保用眼睛夹了他一下,“就点被爆炸球果,不来点儿别的?火光眼镜蛇、雷霆响尾龙之类的?”
说到这儿,她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我们老板起的死名字,自己游戏玩多了中二也就算了,每次给新人介绍菜单,我恨不得钻地底下去。”
周围人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揶揄地笑起来。
有人接话道:“对啊,这不请我们都喝一杯?”
“去你们的!”冯涛笑骂道,“想喝自己买去。”
他们也不恼,看样子都很熟络。
有着红紫色酒液的爆炸球果被端上来,冯涛拿起就猛喝了一口,斯哈着说:“还得是这个味儿,够劲!”
“哎兄弟,看你脸生,新来的?”他抖了抖烟灰,用胳膊轻轻撞了一下旁边的谈义远。
酒保就哼笑一声,“他啊,最近可出名了,整天去不夜城闹事,居然次次都被放过,连打都没挨过一次。”
地下酒吧小道消息流通得极快,能知道这件事不足为奇。
谈义远苦笑两下,“倒也没这么夸张。”
冯涛目露惊讶地说:“啊怎么?在赌场被人出老千了?”
“没有,是……”敷衍的话到嘴边,谈义远忽然停住了,他要拉拢冯涛,就一定要说自己的真实情况,主要更是为了展现自己的实力和决心。
而且他最近闹出的动静不小,有心人一查就查得出来,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秘密。就算燕衔川的身份被他们看到了也没关系。
她可是燕家人,天生就带着一块免死金牌,做什么都不稀奇,也不容其他人多嘴议论。
不过谈义远不知道的是,相关的监控录像,早就被黑格篡改过了,在鹿鸣秋和她结婚以后,她让黑格去查一查燕衔川,后者就扫了尾巴。
所有和燕衔川有关的监控,都做了模糊处理,没人能看出来是谁。
后来燕家也去做了一次扫尾,这下真是神仙也查不出来。识趣的人一看到这样的录像,也不会刨根问底。
就算燕衔川之前说是故人,也没人知道他们是因为这个认识的。
他叹了口气,说:“我和恩人一起灭了黑虎帮,黑爪帮为了找回场子,杀了我的妻女,钱老板是想收了我做手下,才对我屡屡放过,不过他也说是最后一次了。”
想到惨死的妻女,谈义远的眼眶又红了几分,末了说,“多亏遇到一个好心人,觉得我可怜,给了我一顿热乎饭,不然可能现在我还在天桥底下找纸箱吧。”
冯涛听完,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低声说:“道上规矩,不祸及家人,钱虎真是越来越畜生了。”
说句不好听的,□□也是要口碑的好吗?盘蛇帮还在的时候,从来没干过这种欺凌妇女的事儿,到了钱虎手里,整个帮派扩大是扩大了,但里面乌烟瘴气,什么人都有,道义也不讲。
做□□的,法律管不着,靠的不就是道义吗,他现在随心所欲,破坏规矩,把盘蛇帮的好名声都糟蹋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