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根又红又肿,几乎要渗出血来,让她走路也别扭,只觉得骨头酸软,动一下都难受。
这些异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昨晚到底多荒唐。
只是,瞧着这人的表情,鹿鸣秋感到十分的可乐。
看看她之前那种意气风,又唯我独尊的样子,她平等地瞧不起所有人,在瞧她现在,畏畏缩缩,茫然失措,甚至还会脸红。
鹿鸣秋心底生出了一点儿怜爱之情,好像她是什么被雨淋到蔫头蔫脑的小狗崽儿似的。
燕衔川勉强相信了她的说法,毕竟鹿鸣秋说过不会骗自己。
坦诚是良好的美德,能让石头开出花来,可她担忧的另有其事——她好像没办法当做无事生。
她没办法像另一个当事人一样若无其事,自如地说话交谈,没办法像她一样毫不在意,心态平和。
燕衔川食不知味地用勺子搅拌碗里的虾仁粥,深刻地意识到这一点。
她做不到。
她现在有了烦恼。
吃过饭要离开,燕衔川却不小心碰掉了勺子,弯腰去捡,突然现早上太过匆忙,自己的袜子穿反了,针线的接口处应该都朝里面,现在都朝向外面,和她打招呼。
她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甜品店的门口挂了一个小小的蓝色风铃,一旦有人进来,开门时的气流就会吹动它的下摆,让那些星星形状的水晶彼此撞击,出清声脆响。
她们两个都戴了墨镜,意意思思遮一下自己的脸。这的收费也称得上是奢侈品店的标准,往来的没几个人会疯似的追捧明星,何况南津市遍布娱乐公司,最不缺的就是明星,大家早就见怪不怪。
有个别人认出鹿鸣秋,想要合影,她都同意了。
燕衔川就自己在柜台中间穿梭,看玻璃柜里精致可口的小点心们,毫不意外地觉自己对它们提不起兴致来。
但她还是挑了一个,总不能白来一趟。
殷红圆润的樱桃,点缀在白色的奶油间,它尝起来一定很甜蜜,宛若情人的唇。
她们两个属实应该分开一段时间,让这件事情冷下来,让心里的情绪也淡下来,可燕衔川想都没想过这条路。
她跟着鹿鸣秋返回影视基地,跟着她一起出门用餐,在有人来时,假装一对亲亲密密的爱侣。
鹿鸣秋会挽着她的胳膊,信口编造一些“我家阿川”的趣事,用一种又是无奈又是甜蜜的口吻,将编出来的故事娓娓说出。
她身上只有浅浅的香水味道,一种燕衔川不认识的花香,很好闻,也很平和。
但她心中暗自觉得,信息素的味道或许会更好,她还记得对方的形容,烤面包的香气。
因为要挽着手,她们两个势必会贴近一些,肩膀摩擦,紧紧挨着。
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燕衔川已经不甚在意地接受了,可今天就变了味儿。
有一瞬间,她想躲开,她以为自己会躲,事实上她站在原地,甚至配合地将胳膊打开了一些。
她也以为自己会笨嘴拙舌磕磕绊绊,实际上却天衣无缝地接起鹿鸣秋的话,好像确有其事似的。
鹿鸣秋请假这几天,舒明玉没什么特殊动作,她的戏没拍完,舒家也不是抬腿就能跑的家族,他们扎根在南津市,根本动不了。
舒明玉自然不能轻松放过,她用出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肯定是要好好收拾一番。
整治舒明玉,对鹿鸣秋而言再简单不过,但怎么处理她,则被她交给了燕衔川,这个中药的受害人来想。
她一说这个,燕衔川立刻就不烦恼也不纠结了,杀气腾腾地说:“我要扭断她的脖子,再用她的脑袋当笔,写出一个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