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东西就是她身上仅剩的武器工具。
卧室和书房都藏有其他武器,要想办法过去。
鹿鸣秋弯腰错步躲过对方抓来的手,反身就是一个侧踢,却被燕衔川抓住脚腕,她没用太大的力气直接捏碎它,但却紧紧握住,让鹿鸣秋不能把腿抽回来。
燕衔川手上刚一用力,想把人拉过来,手下的人却猛地跃起,要用另一条腿踹向她的胳膊,但这样势必要转动她手里的这条腿。
燕衔川不太想对她的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倘若维持这个姿势,这人的脚腕会断掉。
她松开手,向后退了两步。
精神异能带来的虚假亲和与好感,在鹿鸣秋试图入侵她大脑时就消散得一干二净,可燕衔川对她的感官仍旧不错。
记忆还在,感受自然不会消失,在鹿鸣秋毫不犹豫举枪射击想要杀死她的那一刻,她的好感反而更浓了。
燕衔川不得不承认,自己和那些她嗤之以鼻划分界限的疯子没有任何区别。她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对自己重复成百上千遍“我喜欢平凡生活,我是个正常人”这样虚假的谎言,但事实不会因此改变。
过普通生活时,她毫无兴趣,看什么都泛善可陈,整个人像是一具刚从冷库拉出来的尸体,思维僵硬,表情麻木。
可一旦有危机感,有血花,她就瞬间死而复生。
她嘴上说着害怕麻烦,实际上只是害怕揭掉正常的假面,害怕暴露最真实的自己。她来到了自己想要的平静社会,于是想要假装是个普通人,但毒蛇不会因为养在笼子里就放弃猎杀。
她控制着自己的力道,同鹿鸣秋周旋。后者的技巧明显要过她很多,燕衔川对格斗并不精通,她会打架,但和对方这种经过专门训练的人有很大区别。
她靠得完全是身体素质更好,靠得是一腔蛮力。
边缘锋锐的刀尖甚至划不破她的皮肤,不过衣服倒是变得一条一条挂在身上。
本来睡衣就很轻薄,燕衔川可没有赤身裸体和人打架的爱好,她迎着电击的刺痛用一只手握住对方的胳膊,靠近鹿鸣秋的身体,抓住她的肩膀,一个扭身就把人摔到床里,然后欺身压上,用膝盖抵住她的后腰。
燕衔川低低笑了两声,俯身贴近她的耳畔,“太太,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鹿鸣秋安静了一瞬,放松自己紧绷的肌肉,状似不再抵抗,心如死灰般问道:“杀了我之前,就当满足我的好奇心,你到底是谁?”
“燕衔川,你知道的,这就是我的名字。”
“面对一个无法反抗的人,都这么警惕吗?”鹿鸣秋说,“我调查过她,她性格懦弱,在家族里也是被人唾弃,何况燕衔川的测评等级只有c,她不可能有你这样的身手力气。”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而且也不会杀你。”燕衔川耸了下肩,“我还以为我们两个相处的不错呢,不过这样说的确不对,毕竟你和所有人都相处得不错。啊,你在演戏,对不对,英的把戏,电影里演过的,你在套我的话,假装示弱,让我放松警惕,就像是夜枭侠潜入博恩家里的场景,一模一样,我记得呢!抱歉,扯远了,我就是你嘴里说的那个人,只是失忆了。”
“失忆?”鹿鸣秋根本不信。
“之前的飞艇被袭击事件,我也是幸存者之一。除了自己叫什么以外,这具身体从前经历过的所有事我都一概不知。”燕衔川很是诚恳地说,“你瞧,我的脸就是原装的脸,没有换过,我的脑子也没换过,我的胳膊,我的腿,都好好的长在身上,这就是我自己的零件。”
鹿鸣秋仔细感应着她的精神波动,她没有入侵对方,试图搜索记忆或是操控,主神的屏障就不会反击。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竟然真的没说谎。
是她猜错了,一切都是巧合,她误会了?
鹿鸣秋更加觉得难以置信,一个人失忆后,她的行为会本能地向着自己最真实的模样靠拢,因为身体还有记忆。
会做饭的人,就算失忆了在厨房也依旧如鱼得水,不会游泳的人,失忆了也不会突然变成水中健将。
如果燕衔川说的话的确是真的,那就证明一件事,原本的她自己一直在伪装,伪装无能,伪装胆小,欺骗了所有的人。
“聊天要面对面交谈,这是礼貌。你看,我可以扭断你的脖子,但我没有,”说这话时,她的手指轻轻搭在对方的后颈上,“这难道不能证明我的诚意吗?”
“现在我要放开你,太太。”这个词像是从舌尖与唇缝之间滚出来,笑声化作气流含混地从齿缝间溢出,她的口吻亲切地如同蜜糖,“希望我们能友好地聊一聊。”
身上的压迫和束缚被松开,鹿鸣秋坐起来,用探究的目光看过去,眼神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