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暗中打量徐家护卫时,徐家的护卫也在暗中打量着她。
只因‘他’是整个逃荒队伍中唯一一个腰间别着两把大刀的人,更重要的是,刀上还有干涸的血渍。
苏夏与徐家护卫彼此对视一眼,很快便挪开视线。
饶是这样,徐家的护卫首领还是不放心,特意嘱咐属下,让他注意苏夏的一举一动。
苏夏觉得就在官道附近落脚终究太过显眼,而且她向来热衷于找一处宁静的地方休息。
于是,她杵着拐杖埋头便往林子里走。
流民早已累得气喘吁吁,恨不得立刻停下歇息,自然不可能和苏夏一样进林子里。
苏夏在距离流民歇脚位置至少五百步的位置寻到一个略显空旷的位置,这才停下脚步。
她放下背篓,将周围收拾干净,先点上火堆,又捡来一堆干柴,开始准备吃食。
累了一日,她肚里早已开始唱空城计,而且周围几家富户的厨娘们正热火朝天忙着做晚膳,菜香饭香在林子中荡漾,飘到她的鼻腔中,简直无比煎熬。
苏夏很想偷偷拿出腊肉饭团,但是见徐家护卫在盯着自已,她不好太过明显,只能抓出一点炒粟米放进碗里,又倒下半碗开水冲泡。
吃掉一碗粟米再加上一个黑面馒头,她又拿出一个大饼啃食着。
有大饼遮挡,她偶尔往嘴里塞下一坨饭团,满足吃起来。
勉强垫饱肚子,苏夏又拿出水囊,用匕首在最近的两棵白桦树上凿出一个小洞,插上芦苇杆接桦树汁。
接一晚上,她明日又有桦树汁喝,可以尽可能少消耗囤积的水。
徐家护卫一直在关注苏夏,见状,连忙在护卫首领鲁义耳边嘀咕几句,鲁义又立刻将这一发现回禀徐家老爷。
徐老爷掀开马车车帘,讶异看向远处的少年,沉吟片刻,“你带几人拿着水囊去试试。”
方才鲁义已经向他禀报,说逃荒队伍中有个少年十分神秘,腰间背着两把大刀,甚至见了血。
徐老爷本是爱才之人,尤其是在这样的乱世,这样勇猛的武士更是难得。
他有心想要让鲁义带人再观察观察,若是那人人品经得住考验,倒是可以拉拢,让‘他’加入徐家队伍。
现在方圆百里皆干旱,又逢蛮子大军压境,边关已失去三座城池,他们势必要一直朝着南边走。
虽然徐家带着几大桶水,但徐家人多护卫多,而且谁也不知道干旱会持续多久。
若这少年有办法寻到水源,说不定还有其他异于常人的本事,这类人只能交好,不能为敌。
徐老爷心里想的是,他们带的水越节省越好,只要能有一丁点儿水源,哪怕只够喝一日,也得珍惜。
鲁义对徐老爷的命令无有不从,立刻带着五人,一人拿着一个水囊,在树上凿出一个洞,随后便发现洞中有水溢出,仿佛还能闻到一阵芳香。
几人逃荒多日,自然知道水有多么珍贵。
一名护卫见水不停往外流,心里只觉浪费,凑身上前想要直接喝,却被鲁义抬手拦下。
“去抓只鸡来!”
鲁义没有喝过树木中的水,但是他听说有些树是有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