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如我讨厌白布一样,我想,这个世界上我能确定的事情不是很多。但是从白布往常的表现来看,我觉得他也讨厌我。
白布曾经对我直言,他认为我是笨蛋,总是想些有的没的、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总是会给别人惹麻烦,非常任性。
而且,作为一个非常在意逻辑和理性的人,白布希望我也可以多注意这方面,顺便多关注自身,而不是做一个完全不知道务实的空想家,以至于在遇到问题时毫无准备。
哼,无所谓,我也不需要他理解我……就让我们互相讨厌好了。
11
在白布拿着钥匙回来的时候,我刚吃完那盒章鱼烧。
见他过来,我立刻对他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贤二郎,「领取失物」之前需要给寄存处留下一千日元作为答谢哦。”
已知白布抵押的章鱼烧价值五百日元,所以白布还倒欠我五百。
对于我神奇的数学逻辑,白布表示这种「失物」,白送他他都不要。
“还有,敢不敢把你自己说得贵一点。”白布嫌弃地看着我:“你就值一顿饭钱吗?”
我能屈能伸,从善如流:“那就两顿。”
“……”12
别看我特别喜欢气白布,但是对于他能在这个时候过来雪中送炭,我还是挺开心的。毕竟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里,我认识的人并不多,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人际关系。要是今天白布没有凑巧过来,就连我也不知道到底会出现什么后续。
跟在白布后面走的时候,我忽然想到。既然白布能通过刷脸拿到我的钥匙,那没准我当初跟白布提及的假设,也能够进行一番修订。
假设我能立刻找到新工作,然后有一天我死了,按照流程,一切正常继续:公司、管理员、警察、核查身份、联系父母,然后父母无法及时赶来——所以,是谁来了呢?
是白布吧。
我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发觉我没有跟上来,白布回头看我,然后就看到了表情扭曲的我。
“你吃芥末了?”他问。
“不是。”我摆了摆手:“我刚做了个梦。”
白布停下脚步,提醒我:“你刚才在走路。”
我反问他:“走路就不能做梦了?”
“当我没问。”
“别呀,”我赶忙说道,“贤二郎,这个梦跟你有关系!”
白布似乎惊讶了一瞬,然后他的惊讶很快就变成了怀疑:“你不会又是在想什么恶作剧吧。”
我理解他的意思,我相当理解,他本人尚且在我面前,我不仅白日做梦甚至还梦见他……参考我们的关系,我肯定不是在琢磨什么好事。
“是这样的。”我认真地说道,“我梦到我离开了这个世界,就像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假设一样,你还记得吗?”
白布好看的眉头又皱在了一起。
看吧,我就说白布讨厌我,不然他跟我相处的时候怎么总是在皱眉呢?
“不记得了。”白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