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野的桃花债不止经理一个,因为他之前的高人气,在学校里也有别的女孩子爱慕他。和平野后,自然就有人来针对我了,而我把这件事告诉平野,平野却说一定是我搞错了,那些女孩子都很好,是我小题大做……另外,平野还说我写的东西很无聊,所以我才会独自垂泪。
赤苇听了之后立刻皱眉,他感到生气。
他为我生气。
平野不懂得欣赏我的才气,也不是个称职的男友。事已至此,他必须立刻告诉我,有关于平野的风评,然后让我赶紧及时止损。
然而正在他想要这么告诉我的时候,他听到我说——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平野,真的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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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赤苇因为我的话而陷入了迷茫。
如果他的立场是我的朋友,那么他一定要斩钉截铁地告诉我,平野是个渣男,快点分手吧,可是他不是,他与我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自以为自己是正确的,然后残忍地去戳破别人的美梦,这样的态度,是否过于傲慢,是否过于高高在上?
平野带给我的伤害是伤害,那么由他说出口的伤害,就不是了吗?
于是这么一犹豫,他错过了这样的机会,而在几天之后,我转学了。
这是一个他只要回想起来,就感到非常后悔和遗憾的事情。如果不适合我再次遇到,这将是他永远记在心底的愧疚。
即使整件事情和他无关,即使他没有任何错误。
但他看到了,他是目击证人,他是我未来可能会继续哭泣的帮凶——那一刻永在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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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我的黑历史再放送。
我不得不对赤苇澄清,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喜欢平野,我当时之所以痛哭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我得知我必须转学,而我哭的不是被欺负,被辜负,而是对我无法反抗命运的痛苦。我对这个学校的主要羁绊就都在平野这里。因而我把感情都倾注在此,造成了一种自我欺骗——就好像我真的很喜欢平野一样。
那么赤苇对我的感情呢?他只是出于愧疚和不安,才与我结婚的吗?那他这也太……
“那天在名古屋,我看到你和平野分手了。”赤苇说道,他完全没想到我们会在这样的场合重逢。事实上自从我转学后,他就失去了我的音讯。即使他有我的电子邮箱,但我们也没有熟悉到可以聊天的地步。
后来他一直也没有交往女朋友,因为这件事就像一个窟窿一样,是残破的,是不见底的,是无法填满的。
然而天意弄人,我们意外的遇到了。
于是赤苇在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之前,碰瓷了我。
我:?
正如同我的猜测那样,按照赤苇的想法,他只是需要一个和我认识的契机。就算我们聊得很开心,但也绝对没到当场结婚的地步。
“所以果然是我强迫了你,对吧。”我说。
“也不全是。”赤苇说道。
在我提出要结婚的时候,赤苇当然非常惊讶。不过即使在酒精的作用下,赤苇仍旧比我理智许多,他考虑到了方方面面的问题。然后在深思熟虑之后,他觉得他不能这样占我便宜。
我就说嘛,赤苇不至于会在冲动下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是在看到你之后,那样的情绪如同死灰一样复燃了。我想,都是因为我没有告诉过你那些事。所以你竟然被平野骗到现在,如果我早些说了,或许你会少受些伤害……但是,现在为时不晚。”他对我说现在认识也不晚,“既然你和平野分手了,那么,我可以用我自己的行动来弥补你。”
平野不珍惜我,那么他来珍惜。
理智的人冲动起来,才是最难得的。
起初是弥补,后来他才意识到,原来当年萦绕在我身边的那些风,早已经灌入了他的心。是他太守序,是他不够卑劣,是他多有顾忌。是他知道不应该对有男朋友的女孩产生好感,是他被木兔学长误打误撞,一语中的的心情——
他欣赏我的文字。
也欣赏我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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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跟你说结婚吗?”我问赤苇。
赤苇摇了摇头,他似乎觉得这个原因不重要。
我说很重要的,虽然我酒品不行,虽然我糊糊涂涂,但我也不是抓个帅哥就说我要跟你结婚啊——“不行,我绝对不能为那家伙流一滴眼泪!”彼时在酒吧的我摘下眼镜,狠狠地擦了一把眼睛。
在赤苇递给我纸巾的时候,我凝视着他,突然感觉,他有点眼熟。
当初在枭谷我和赤苇那唯一一次邂逅,因为我在痛哭,所以我没戴眼镜。于是我没有足够清晰地记住赤苇的长相。但是,我记住了那种模糊的、隐约的感觉。
是很安心的感觉。
“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在意那么久。”我对赤苇说道,“难道你忘了,你当初怎么安慰我的吗?”
我哭说我喜欢平野,赤苇没有说话。然后我说平野太过分了,居然看不上我写的故事。可是他也许说得对,就像编辑说我现在能力不足,写不出我心中的「好故事」一样,是我的水平不够,只能写出一些三流小说。
但是我真的写烦了,我不想再用那些我因为生活的烦恼而在我心底扎根的难过与痛苦,去写那样缺憾的故事。我想去写爱,去写自由,去写那些与生俱来的美好。
赤苇开口了,他说,你一定可以写出那样的故事。
“只要等你遇到一个真正懂得欣赏你的人。”
于是醉酒的我拉住赤苇,对他说:“呜啊,为什么我高中的时候遇到的不是赤苇君呢!如果是你,肯定能理解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