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炭不够,姜楚楚几乎把所有冬被都拿出来了,底下铺着一床,上面盖着两床,正因为盖得多,压着不舒服。
“受着。”
姜楚楚气得伸手去捏他的耳朵。
四阿哥抓住她作乱的手,四目相对时,两人都忽然静默下来。
姜楚楚不知为何,对上他那双深沉的黑眸,他眼里透出的眼神让她动容,在他们的关系里,他包容她更多,她知道自己有时候挺没心没肺的,得了他那么多好处,真正能回馈给他的又少。
“哭什么?”他抹去她的眼泪。
“我想哭就哭,你别管我。”
四阿哥见她哭了,什么别扭劲都没有了,她其实是一个很心硬的人,鲜少落泪的,至少在他面前很少真心实意地哭,都是假哭或是想讨到好处再掉几滴眼泪。
她说得对,他不该怪她,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遭受这些,清白贞洁的确没有命重要,没有她重要。
他把她搂过去,他能怎么办,只能这样了,要是一辈子不见她,他自己也过得不舒坦。
姜楚楚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被他搂着时,她哭得更厉害,将他的里衣当成手帕使,眼泪往他身上抹。
“好啦,有什么好哭的,别哭了。”
姜楚楚张嘴咬他下巴,咬完后才说道:“你昨天发疯咬遍我全身,今天一早起来都变得青青紫紫的,有些都破皮了,我抹了两遍药膏,你都没闻到我身上的药膏味吗?要是留疤,到时候我也将你全身的皮肤都咬破。”
“下回不会了。”
四阿哥也知道昨晚自己失控了,他失控,但她昨晚全部承下来了。
“知道就好,再有下回,我们就互咬,看谁牙齿好,我还让球球咬你。”
四阿哥失笑,想到他们两互相咬对方的画面,像两个幼稚的小孩,他们明明都是成年人了。
“知道了,不会了。”
姜楚楚也抱住他,贴在他怀里,“昨晚折腾得厉害,今晚爷还折腾得动吗?还是我们早点歇息?”
“折腾不动,睡吧。”昨晚几乎折腾到天亮,做了好几回,四阿哥哪有这么多精力,至少得歇好几天,在姜氏面前,他没有要逞强的意思。
“嗯,那我睡了。”
两人互相搂着入睡。
……
翌日。
姜楚楚醒来时,四阿哥又不见人影了,他一向醒得早,加上又是过年,估计要去宫里。
黛青过来,小声说苏公公让人送来冬炭,还送了两瓶药膏。
姜楚楚嘴角微扬,看吧,还是给她送了,反正是从他那边挪的,福晋应该不知道。
“嗯,知道了,四阿哥来我们这,你们都不要对外说,也别被别人发现。”
“格格,奴婢知道了。”
之后几天,四阿哥都是夜里来她这里,因为前院跟兰清苑本就相连,中间只有一道门墙隔着,他要过来她这里,除了前院跟兰清苑的人,也没人会发现。
前院跟兰清苑的人嘴巴闭得紧,外人还以为她仍旧失宠。
四阿哥给的药膏很好用,差不多五天过去,她身上那些印记就淡得差不多了,姜楚楚等自己身上的那些伤口跟青紫都褪完后才愿意露脸招待宋格格她们。
很快,新年过去,到了一月底,姜楚楚在兰清苑待得无聊,跟王芷彤一起到花园那边逛一逛,她有大半年没出过兰清苑。
不少人说她没脸出来,也有人传是四阿哥禁她的足,不让她外出。
一月底的京城还是很冷的,姜楚楚穿得厚重,这花园内还有不少梅树,一月底的梅花正是盛开的时节,花蕊透着粉红,乍一看很是好看,让这园子里充满了梅花的香味。
“今年的梅花开得真好。”王芷彤说了一句,摘了一朵拿在手上闻了闻。
姜楚楚说她有点想吃梅花饼了。
“你就想着吃。”
“哟,这不是姜格格吗?”
两人回头,见到侧福晋牵着大格格朝她们走过来,大格格如今长高不少,已经是七岁的小姑娘了。
侧福晋上下打量姜氏,发现她气色不错,还以为她失宠大半年,容颜会迅速苍老呢,没想到跟以前没什么不一样,一样的勾人狐媚子样,看上去过得不错,眼睛亮亮的,不见暗沉。
反正姜氏已经不可能再得宠,四阿哥是阿哥,哪容得下一个失身,又害他丢脸的女人。
“许久未见,姜格格过得好吗?”
“劳姐姐惦记了,我挺好的。”
“妹妹别逞强,发生这种事,一般人估计早就羞愧而死,妹妹今日还能好好站在这,也是福大命大。”
“哈哈,好死不如赖活着。”
侧福晋不由多看姜氏几眼,不得不说这女人心够大,多少人等着看她笑话呢,偏偏她好像不大在意的样子,一句好死不如赖活着让她诧异,这一刻,她心里是有点佩服姜氏的,她看得开,想得开,换成别人真的会受不了那些风言风语而选择自尽。
“侧福晋,你们继续逛吧,我们逛得差不多了,先走了。”
姜楚楚不愿意跟侧福晋真的起冲突,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叫明面上是她失宠了,她拉着王芷彤离开。
侧福晋也没说什么,让她们离开,她看着姜氏的背影,心想这样的人其实无论在哪都会过得不错,反正姜氏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她有格格有阿哥,又是侧福晋,跟一个失宠的格格计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