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有些倦意,不过在清浅的夜雨声下,这种倦意让他显得很温柔。游霁咬了咬嘴唇,那股眷恋劲儿又被勾上来了。一进室内就要往他身上贴,扒他的衣服。
游暝用右手推了他凑上来的脑袋一下:“等我洗澡。”
“你身上有股怪味儿。”游霁吸了吸鼻子说,小狗般在他身上闻来闻去。
游暝:“你不喜欢的海鲜味。”
“不止海鲜。还有很多其他的……反正你身上这些不属于你原本的味道,我都能清晰辨别出来。”游霁斩钉截铁,“你今天肯定和很多人打了交道!”
“嗯,猜对了福尔摩斯。”游暝说。游霁则抱着胸,琢磨着刚刚的味道,脸上闪过一丝狐疑。
游暝转身解表带,游霁再次凑上去。
立刻抓起他的左手:“你这儿又是怎么回事?”
掌指关节下有很细很细的几道红口子,不细心挺难注意的。
游霁的声调都高了:“你怎么受伤了?”
“这算什么伤。”游暝笑。
“小伤也是伤,而且你戒指也重新取下来过!”游霁指着他的无名指,不是他昨晚睡前玩游暝的手重新取下戴进去的角度了。
他看着这些“罪状”,明察秋毫,又当机立断:
“游暝,我对这挺有经验的,你是不是打人了。”
游暝没说话,慢条斯理地把表带放在桌上,一声清脆的咔哒声。看向游霁的眼睛,很沉静的目光。
游霁瞳孔则睁得圆圆的:“你去找我那个所谓的亲爹了。”
卧室的味道是游暝味道的放大版,几乎完全覆盖了他衣服布料上那股似有若无的汽车厂的气味。游霁却还是这一瞬反应出来,给出不容置疑的推理:“我绝对没说错。”
游暝承认:“嗯,没。”
游霁呼吸一滞:“你去那里干什么?!”
“打人。”
“?”
游暝摘下眼镜,有很淡很淡的冷意顺着镜片边缘的光倾泻下来:“如你所说,只是揍了他一顿而已。”
游霁下意识:“为什么揍他?”
游暝轻巧反问:“他不该么。”
知道了亲生父亲到底是谁。游霁对此浑无所谓。
游暝却很有所谓。
他因为游霁的不在意而放心,但自己的怒意却莫名其妙从昨天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迟迟没有压下去。
他明明也该对这人不屑一顾,以免开始更不必要的联系。但不知怎么回事,他缺少理智和教养地、非常咽不下这口气。
他不该么。游霁还握着游暝的左手,听到他这轻描淡写四个字,睫毛幅度很急地颤抖,手指也在颤抖。
他摸了摸他那小小的伤口。以前他老打架,知道这是用力挥拳被对方身上的饰品割伤的痕迹。游暝看着他沉默的头顶发旋,用另一只手抓了一把,解嘲地对自己行为下定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