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亮度调到很低,戴上耳机,点开播放。
很快,他意识到不对,把左耳耳机取下,用右耳听。
还是听得到的。
就是有很响的,嗡嗡沙沙的杂声。
听起来很难受。
他不知道游暝就着这样糟糕的音效听了多久了,是最开始就这样,还是被踩了一脚后才这样。
游霁这耳机已经很老了。
他取下,呼吸一下子变得很快。
半晌,他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凑到游暝床头,凝视着他的脸。
“你好好啊……”他近乎耳语地说,手指抬起,想去触碰一下他的嘴唇。
却在只剩几毫米的距离时,感觉到他温暖均匀的鼻息时又停下。
终究是不敢。
最后只是小心捏了一下他的手,就又喜滋滋地逃回床上。
在游霁看来,游暝对自己的好,就是仅仅看在曾经是兄弟的份儿上。
他不会想其他可能,也不可能想到其他可能。
曾经的那段亲情让他们得寸进尺也显得自然合理。也让他们思维固化难以分清。
不只是他,包括游暝,在游霁那次亲吻去捅破一切前,只知道游霁和自己越来越熟越来越卸下心防,却不知道游霁对自己的黏,究竟是出于什么。
有好几个晚上,他其实还没有睡着,都能感觉到游霁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的探究和触摸。
可是游霁小时候也会这样摸自己。他是他哥,理应被摸。他六岁后就没怎么被人爱过,安全感不足,摸也正常。
直到回海市那一天。在琴行和游霁挤在一张小床上。
游暝因为想到明天就回游家,和游霁的旅行宣告结束,而他和假弟弟的恋爱计划也不知道有没有进展,而陷入失眠时。
他那熟睡的假弟弟忽然翻了个身,趴在自己身上。
腿贴着自己的腿,肚子也贴到自己的肚子,手往自己胸上扒,特别不安分。
这还没完,他脸又往自己脖颈处靠,像小动物一样用鼻尖蹭。
他应该睡得很沉,每一道呼吸都很慢很深,反倒给人一种在闻自己的错觉。
过了会儿,他又握住了自己的手,人往怀里又埋了埋。
毛茸茸的头发在喉结有点痒,游暝侧了侧头。
那一刻,饶是他都有想骂脏字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