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发型师的工具都还在,他能为所欲为。
可真摸到游暝那颗高贵的脑袋时,他要彻底毁掉它的心又瞬间没了。
就打算给他剃个寸头。
游霁比较擅长剃寸头,不至于太丑,但经验来看,带眼镜的人最不适合寸头,又可以让游暝短暂丑一段时间。
这种欲毁不毁的程度最合适。
游暝闭上眼,毫无负担任他发挥的样子。
游霁开始操作,耕地般用推剪推着,声音挺吓人的。
但游暝睫毛都不眨一下。
他怀疑他都睡着了。
因为以前都是自己给自己弄,游霁习惯从前往后剃。但如果是给游暝,额前的头发就不好解决了。
尤其是这人碍事的长腿这么伸着,他根本不知道怎么站在游暝面前。
就这么进退两难时,闭着眼的人仿佛读得出他的犹豫,轻轻拍了拍大腿。
游霁一愣。
游暝睁开眼。
“坐上来。”
游霁看着他。
两人无言地对视了两秒。
忽然,游霁笑了声。
舌尖扫了扫后槽牙,他两腿岔开,毫不扭捏地跨骑在游暝大腿上,按住他的脸。
推剪的声音继续响起,他的手沿着光洁的额头往后刮。能感受到游暝大腿的温度,自下而上灌进他的胸腔。让他心脏都在发烫。
两人的鼻息交缠,游霁的脸上也有点烫。
他按住游暝眼皮:
“闭眼,游暝。”
游暝就又闭上眼了。
游霁呼了口气。
——每次在游宅和游暝做些什么,他就本能地紧张。
游见川怎么可能想到,一门之隔,他本要挽救丑发型的假孙子,其实正坐在他的长孙腿上给他剃头呢?
但他们更离谱的事儿都做了,剃头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在游见川刚刚还那么慈爱关切他说游家是他的靠山之后,这种近乎悖德的刺激感和犯罪感也更加重。
游霁不想要游家当靠山。偏偏他只是想要一个游暝,都没有资格。他起初的想法是,就算和游暝是床伴关系,在他家里也必须保持距离。
这是对爷爷的尊重、也是对游家所有人的尊重。
可没想到,只要一接触这些长辈,一回到这个家,越是能感受到他们根深蒂固的想法——把他看做游家人,游暝弟弟的那种游家人——他心里的反叛感就越甚。
温馨像张压抑的网,隐秘像短暂逃离的罂粟,刚定的原则瞬间瓦解。他还是坐上了游暝的大腿,那么亲密的动作,如一个放弃治疗的晚期癌症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