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霁望着游暝的侧脸,莫名心跳很快,不知怎么又把“谈资”拎了出来,给他讲起自己的身世、亲妈和外婆的故事。
最后说:“你妈妈真的很无辜。rry啊,是我家人让你妈妈那么难过的。”
游暝却像自言自语地低声道:“妈至少有我,你有谁。”
“你过得很容易吗。”
游霁愣住。
他的眼眶因为这句话瞬间红起来,游暝转过头面对这样的神情,目光也闪过一瞬意外的惊慌。
犹豫了一会儿,他抬起手,极有分寸地轻抱了下游霁。
只是肩碰了肩,单纯的宽慰意义。
又学着小时候哄弟弟的动作,轻轻捏了下游霁耳垂。
“辛苦了。”
就这三个字,很沉的声音,没有起伏,语言和情感似乎都很匮乏。
却精准戳到游霁的心。
毕竟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这场狗血剧的始作俑者是天意、是母亲、甚至外婆也算一笔。
无论如何,颜悦都是最无辜的那个,有时候看到认知混乱的她,他都会愧疚地喉咙发紧。
只有喝一口米酒眼尾就会发红的游暝告诉他,其实他也很无辜。
耳垂发烫,眼泪掉进酒碗。
只有游暝会告诉他,
他才是最需要拥抱的那一个。
谁是小少爷
下了楼,游见川还在书房。
游暝先去找他,游霁则坐在客厅等候。
游宅里几个家佣围了过来,问这问那。
陶姨看到他抓着的卫衣:“小少爷给我吧。”见游霁又一脸客气,加一句,“啊呀就随便扔洗衣机的事儿,你跟我见外我会生气哈。”
游霁就还是把衣服递了过去。
这几年来游宅就游见川一个主人,纵然他每天忙于工作老友也不少,但总是孤独的,怕宅门冷清,故家佣一直不少。年纪也都挺大。游霁见到了几个生面孔,也见到了一些熟面孔。长辈的目光亲切慈祥,是他很少体验的。
所以他们让他来表演弹琴,游霁也没有拒绝。大大方方把贝斯拿出来。
那是一把看着复古又前卫的贝斯,线条流畅,桤木琴身玫瑰木指板,配色则是红黑相间,最独特的边缘镶着繁复漂亮的花纹,还能发光。张婶惊讶:“啊呀小少……小霁你还在用这把琴哦。”
游霁垂眸,爱抚地摸了摸琴颈:“对呀,我最喜欢这把。”
这把贝斯是17岁时展叔送的礼物。算是他人生中第一把自己的琴。仅从外表上来看,价格都不算便宜,独特的造型还让人觉得是限量绝版,游霁分外珍爱。
虽然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展叔哪儿来的钱和渠道为他拿到这么好的琴。
棋爷他们都说,当年展叔把游霁带到琴行一是因为自己的慢性病需要个人照顾,二也是看他长得好,光是摆着当学徒就可以招揽生意。
展叔一酗酒就对他辱骂虐打,说白了就是把他当个利用和发泄的工具。
但外婆去世后展叔给了游霁一个落脚地是真,教了游霁贝斯是真,离奇送了一把好琴也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