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没有任何背景,是靠自己一步步熬出来的,想当初自己一腔热血,却没想到整个星际联邦在诺德行的统治下,都是一群尸位素餐的蠹虫,自己若是继续同流合污,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搏一搏,兴许还能找到另一条出路也未可知。
脑子里的想法转了一圈又一圈,费洛克脸上还是那副自责不已的模样,直到诺德行骂够了,他才退了下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他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就坐在床上,开始思考,究竟要如何才能顺利把消息透露给哈彗,又不引起星际联邦的怀疑呢?
正在这时,房门被一把推开,跟他同个住处的军人带着一身伤痕回来了,不顾满身脏污倒在了床上开始嚎啕大哭。
他们这个住处,原本是标准的四人间,其他三个这次都被点名上了战场,但是另外两个,看样子是交代在了那场战役之中,再也回不来了。
费洛克看着那个伤心不已的军人,一时间计上心头,他走到洗漱台,把毛巾反复清洗后拧干,递给了哭过一轮,还不停抽噎的军人。
“擦擦吧。”
那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眼前又浮现了同伴们被击中要害在地上痛苦哀嚎,最后绝望死去的画面。
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什么抱负,建功立业,他通通都不想了,他只想平平安安地活着。
想到这里,男人脸上又是两行热泪滚落,费洛克伸手同情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都过去了,至少你平安无事地回来了,想开点,战争就是这样的。”
男人听到这里,先是一怔,然后放声大笑,笑着笑着,牵动了伤口,脸上又是两行泪:“他们两个,都回不来了,我亲眼看着他们被严魁的凤凰鸟击中,浑身是伤慢慢死去。
地上都是军舰的残骸,好多鬣狗成群结队地出现,撕咬着他们。”
男人说着,脸上的神情惊惧交加,费洛克面露沉重,亲手帮他擦干净了脸,但是男人原本还算周正的五官上,从左边脸颊到下巴那,横着一道疤,皮肉甚至都外翻了出来,显得格外狰狞。
“身为星际联邦的军人,服从命令是我们必须要做到的事情。”
男人狞笑了一声:“服从命令?你只是去克里木星球查探,不用面临着随时有可能丧命的危险,你说得倒是轻巧!”
话落,他看向费洛克的眼神里,带着不屑,可很快,又转为了嫉妒,是的,他嫉妒,凭什么费洛克这个无权无势的穷小子,就可以去克里木星球查探,而他却必须去服从命令,随时可能丧命。
联想到费洛克这小子的来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逐渐冒了出来,下次,再有下次,他就贿赂一下上头负责点人头的大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人对调一下,毕竟,谁都想要好好活着,不是吗?
想到这里,男人原本阴狠的眼神迅速平静下来,甚至想到费洛克很有可能因此命丧黄泉,他的嘴角勾起,面露愉悦地进入了梦乡之中。
站在原地的费洛克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很快就可以实现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再次被调往克里木星球,诺德行就下了再度进攻的命令,而这一次,他的名字赫然在出战军人里面。
对这一切早就心里有数的费洛克做足了戏码,把同住处的军人质问了一番,甚至两人扭打在了一起,直到被收到消息前来的队长强行拉开,才不甘愿地松开了手。
“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费洛克一把推开了看热闹的其他军人,扬长而去。
当天夜里,他鼻青脸肿地站到了队伍最后方,对其他军人或关切或幸灾乐祸的眼神全部都漠不关心。
而这一次,因为海默勒泰接连不断地出现失误,主战官变成了诺德行那个心腹,费洛克隔着队伍,看着上方的男人,垂下了眼帘。
很快,他就跟着大部分踏上了战场,经过几个小时的飞行后,来到了哈彗。
像他们这种小兵,到了目的地都是被人使唤的命,费洛克一到地方,就被指使着不停忙和,一会儿是烧水,一会儿是进去给上级铺床,等他终于松懈下来,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费洛克眨了眨酸涩的眼,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就发现原本属于自己的床位,被别人霸占了,对方正躺在床上睡得香甜。
费洛克伸手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扔到了地上,睡梦中摔了一跤,对方清醒过来,马上就要找费洛克算账,但当他对上费洛克那满含杀气的眼神时,内心却开始打了退堂鼓。
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剜了他一眼,连狠话都不敢放,穿上军靴窝到一旁打盹,费洛克躺上了床,迅速入睡,接下来等着他的,可是一场硬战,他必须养足了精神,才能有精力去应对。
与此同时,哈彗的兽人部落,所有人都整装待发,来到了光圈边缘,哈塞斯凯奇看着对面五十米开外的篝火斑驳跳跃,扫了一眼,就把视线收了回来。
“看样子,这次军舰比上次少了,也不知道诺德行打的什么主意。”
阿勒泰没有回答,他相信诺德行不会就这么轻率地发起第二次战斗,毕竟人就是这样,吃了亏总是要长记性的。
“这次领头人是谁?”
出去打探消息的艾森豪威尔一听马上接过话头:“还是上次那只鬣狗,不过我没发现海默勒泰,不知道诺德行葫芦里买的什么药?”
阿勒泰拧眉:“难道他是让海默勒泰做后援协助作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