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一群人量完她的身形,细细询问完她的喜好,沉裳才得以喘息。
别说,虽然她什么重活累活都没干,但这一趟下来还是很累。
等到这群人都排队出去,沉裳才累得躺在贵妃椅上,余光却瞥见一位匠人躲在宫女的视线盲区,藏在了她的宫殿内,并且解开身上的外衣递给了一位她宫殿里的侍卫。
沉裳挑了挑眉,难得有些兴趣,好大的胆子。要她说,皇宫里阶级等级太森严,每个宫妃和太监都诚惶诚恐的,没一点人气。好不容易看到这么一个胆大的人。
招招手将宫妃都遣散下去,只准她们在远离宫殿的院子门口守着。
这才朝着那人的方向看去,还没等她出声,那人先出来了,然后熟路的在桌前坐下喝了口茶才开口:“郡主这里可真热闹啊。”声音有些微哑,像是刻意压低的嗓音。
那人一双眼睛微抬,两人对视。
沉裳微怔,不过片刻又笑出了声:“你居然有这么一天。该不会是……太想我了吧?”
后半句,沉裳只比了个唇形。
“我若说是呢。夫人一声不响就离开了,叫我惶恐,怕夫人投敌了呢。”
那语气,可不就是云知许么?
“倘若真我投敌,今天丞相是打算要灭口吗?”
“你觉得呢?”
“我猜,丞相是做的出来这种事的,但是杀我灭口肯定不是现在。”沉裳边说边从贵妃榻上下来,“何况,一报还一报,在明面上,妹妹不也顶了我的位置。”
”丞相大人就算现在想杀也等等吧,我们的约定,还没到头,等我将一切都安排好。”几句话之间,沉裳已经到了他的身边。
正准备坐在他旁边的位置,结果云知许手一拉,沉裳一个不稳,摔在了他的腿上。
云知许轻轻扶着她:“夫人这是觉得丞相夫人名头已经没用了?所以一声不响,做了宫妃?”
沉裳不置可否,“我的事情要结束了,相信丞相已经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的交易,要不了多久就结束了。”
“别急,正是因为这个,我才要见夫人一面。我在调查的途中,发现你为摄政王安排好了一切,却罔顾了我这个合作伙伴。”
沉裳蹙眉,难道她的安排出现了偏差?
果不其然,云知许品了一口茶,“郡主做事不够周全啊,送出去的队伍中有晋绝尘的人,不过放心,礼尚往来,我帮你解决了,当然,摄政王暂时也没有出世的意思。”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郡主安排好我的事宜呢?”
沉裳知道他在指那道圣旨,“不急,虽然时间已近,但还是需要在我部署好之后才算结束。”
云知许也不急,点了点头就告别了她,然后沉裳看到了十分精彩的一幕:云知许从窗户边翻了出去。
不免嘴角有些抽搐,百官之首就是这样带头的吗?
经此以后,两人的关系好像开始朦朦胧胧起来,倒不是有意为之,只是云知许总是乔装打扮偷偷摸摸的进入她的宫殿,倒是让人捉摸不透。当然,不排除因为他不早朝,日子过得过于悠闲。
宫里沉闷又无聊,沉裳倒也不排斥他来这儿,反而还有心逗他,“沉幼晴现在可是丞相府的女主人呢,怎么丞相大人天天往宫里跑?”
云知许轻笑出了声,低下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解释:“夫人这是在吃醋?沉幼晴并没有进入丞相府,我想你是听到了我有心传出蒙蔽别人的传言,而那次宴会是分开邀请的丞相府与天赐郡主。”
沉裳点点头,本来也是说说笑笑打发时间,只是他特意解释一遍倒是她没有想到的。
伸手推了推桌子上的糕点,“要吃点吗?”
云知许也不客套,捻起一块就吃上了,随后从袖子中拿出纸张,摆在桌子上,为她交代这段时间里调查的进度,也算是解决了
“丞相行动的很快嘛。”
“那是自然,不知道郡主的部署完备了吗,还需臣做些什么?”
说起这个沉裳才想起,这皇宫里的人已经逐渐被换成她向借来的云知许的眼线。
“还差一个时机。”沉裳轻轻吹了口茶面,对于晋绝尘画的大饼,她要吃下,这段时间在她的安排下,晋绝尘都有意过渡一小部分的权力给她,她自然选择欣然接下。
皇权完全给她,她是不信的,等到权力再被让渡出一些她再行动。
再一天,云知许带来了一些书,在沉裳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在一旁看书。不知不觉,沉裳睡去,云知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将视线从书中挪开了些。
等到沉裳醒来,自己院中发现多出一块画布,正是她在贵妃榻上安稳躺着,芍药海棠花连成一片相印成趣的画面。一看落款,不出所料,想来也不会有第二个人。
留下纸条说自己有要事相商就离去了。
第二日却听闻皇家每年的祭祀的日子要到了。
但是太后和皇上都不方便去,索性让云知许将功抵过,为皇家祈福。祈福的山远在北边,路程遥远。
不免让人怀疑路上会有人动什么手脚。
至于两人为什么会不方便,一是太后正在生病,山高水远,凤体有恙;至于晋绝尘,一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朝堂里的事务让人焦头烂额,离不开一个能下决定的人,二是因为他身上还带着伤,不便长途。
于是这份差事就落到了云知许与沉幼晴身上,一个朝廷重臣一个皇家贵女,再合适不过了。
沉裳估摸着以晋绝尘那小心眼的模样,定然不会让自己忌惮的云知许行为这么顺利,更别说,在野外,正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别人的最好时机了。
虽然云知许不可能想不到这些事,但沉裳还是递了封信出去,警惕晋绝尘下暗手。
事实证明,沉裳说的没错,在来到御书房的时候,就听见晋绝尘在给自己的心腹吩咐,希望在路上就解决掉云知许,如果可以,伪装成山匪的行动,最好是还能拿到休书。
任务艰巨且重要,他甚至将自己的心腹也派着跟过去了,只为解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