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降一直向谭枞夸赞那间藏书楼的特别,有一种不知多久才能再去的感慨。
谭枞有些许疑惑:“我们此去不是去那里吗?”
“没有啊,我们此去的是另一间藏书楼,有些远,但那里的书会更为全面。”
“哦。”谭枞心中存疑。
沉裳仔细一看,谭枞眉眼似乎有些像某人,没想到果真——
“知许,你在想什么?”
知许是谭枞的字,因为不合年岁,便就当做乳名,只有亲近的人才知道。
“没什么,只是在想,裴叔叔什么时候才追上来。”
正说着,行驶着的马车顿了一下,接着他们口中的人就上车了,朝着其中道:“知道你们两个小家伙喜欢读书,我便就不进来了,你们安静的看。”
行至中途,马车行驶缓慢。
外面喧闹。
两位小朋友稍稍拉开一缝马车帘,外面皆是流民。
“兄弟,你们这是……”裴公子在外先开了口。
“唉,各地城主都是贪官污吏,哪里都不安生。”那人衣衫褴褛,面如蜡黄,背上还扛着衣物,“小兄弟要是想要去别处安家还是算了吧,不如回乡。”
马车简朴,挂了些白布,裴公子身穿麻衣布匹,脸上还有些伤痕与泥色,和寻常人无差,一般人看着这阵仗,都会以为是带带病老母亲治病安家,为了不去惹这病气,倒是为他们少了不少麻烦。”
“圣上节俭,得人心,知百姓苦难,怎么如今还会有这种人?”谭枞在马车中道。
半月之后。
“皇上有诏,丞相请吧。”
“这么晚了,圣上何事?”
“请吧。”送诏的人只让他离开。
明知道可能是鸿门宴,可他没办法,只能应了,没想到的是圣上会这么狠心。
在半道,刺客拦下了马车,谭丞相意料之中,他以为顶多是圣上的暗卫,就当活动筋骨。
倒是没几个人知道,谭丞相在考取功名之前,是被一家退隐的武将带大的。
最后,那条街血流成河,就连送诏的太监也没能幸免,谭丞相带着一身伤回了家。
可是没有家了——
大火肆意的烧着,没有人来灭火,惨叫和垮塌的声音不绝。
谭丞相想要冲进去,不知又从哪里来的人将他禁锢住,生生将这场残忍的火中盛宴看完了。
等到终于有大雨降临的时候,丞相府已经一片灰烬了。
“丞相勾结敌国,还为了掩藏证据,生生烧死自己一家人,一个不落,幸得皇上暗卫早已取得证据,这才不让丞相继续酿成大错。先已将其贬庶人,为五日后午时,在明磊台,赐剔骨之刑。”
一时间,这段说辞传遍了京城。
远离京城的知许放下了一卷书,心里总觉得有点心慌,算着时日,此时回去也不虚此行。
便出门找了裴叔叔,只是他此时没在客栈,听裴降说,可能去了酒楼,于是他便跑去了。
听戏处正热闹着。
“你们是不知道啊,那夜的大火烧得可旺,比起遍地红花都过之有而无不及,只是可怜了丞相他那一家子人咯。”
丞相?小云知许上楼的脚忽然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