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生还下意识想抓住他飘起的衣摆,他就直接一个化为烟雾遁走了。
“……真奇怪。”逢生嘟囔,余光瞥见女孩儿从云织门口出来,并带着洗浴用品离开了。
她立刻跳下树枝,小腿捯饬得飞快,一溜烟就钻进了云织的房间。
云织脏了的床具也换了,此刻干干净净的躺在床中,面容静谧,面庞优美。发丝被梳顺后摆在一边,逢生踢掉鞋子扒掉外衣,洗干净小手脚丫和脸蛋,爬上了床。
她摸了摸云织的发丝,尚且有些湿润,担心主人这样睡着难受,便用法力托着黑绸似的长发给她烘干。
最后亲亲主人脸蛋,开开心心的蜷缩在她身旁闭上了眼睛。
虽然剑灵不会困,但就这样和主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也好幸福!
幸福得冒泡泡的逢生如是想。
而另一边消失的魈,注意到帝君在熟悉的位置等待自己,又迅速赶到了钟离身边。
“帝君。”他唤。
钟离正端着一杯茶,将美景尽收眼底。听见魈唤他,回头,语气平和中带着千年来的熟稔:“魈,已经说过很多次了,叫我钟离便可。”
千年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每次他刚适应叫“钟离先生”,二人又会是很长时间的不见面。
他在心里依旧用帝君称呼对方,再见面时自然又会忘记。
所以这次他又只能说。
“是,钟……离先生。”
“从旅行者离开之后,似乎很少再看见你交新朋友了。”
钟离倚靠在凭栏边,发丝随着风扬起,说起那位金发少年时,面上闪过一丝怀念。
听见钟离的话语,魈视线下移,落在颇有些年岁的木地板上,忽然有些恍惚。也不知距离那段时光已经过去了多久。
朋友,他的朋友不多,一部分离开了,一部分很长时间才能见到一次。
近两年来,每天好似过得都一样。没有了金发少年游历时的需要,没有了聒噪会漂浮的小精灵打扰,他确实很久没有离开望舒客栈了,也很久没有遇到感兴趣的新……朋友了。
云织算是他的朋友吗?
总是温和而热情,无视他的可怖业障,疏远推离和万般拒绝。像只遇火飞蛾般,已经与他出生入死好几次了。
“嗯。”
应该算是朋友的吧。
钟离嘴角弯起,眼下的描红漾起几缕戏谑,将茶杯倒扣在栏边。
他看魈有些茫然的样子,像是看见了什么可爱有趣的小动物,眼尾露出写和蔼的笑意。
“我也曾与那位尊客交手,领略过她的防备。只是看起来,她似乎对你有所不同。”
魈的心神不宁,与云织不畏牺牲的自我献身,他都看在眼里。
这段时间,在他这位孤独的小友身边,似乎发生了不少趣事呢。
魈听见钟离的调侃则是有一瞬间的不自然,略微别头躲开了他的视线,清冷的嗓音有些干涩:“别无不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