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染站在原地,同样百思不得其解,若论男人,给他纳妾不是正该高兴吗?
譬如沈墨琛,即便不提苏孟漪,那人明面上尊重她,说着什么夫妻相濡以沫,实际上也趁她病时硬抬了两个小妾进府。
待苏清染反应过来时早就无可挽回,若是强行打杀还会被扣上善妒的帽子,她只得忍下。
所以苏清染其实还有点好奇,沈墨琛到底是什么时候和苏孟漪勾搭上的?
分明早就可以抬的小妾,苏孟漪却一直忍到了她死前,大抵也是一种忍辱负重吧。
苏清染有些嗤之以鼻,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又想到了那个狗男人。
……这不能怪她,苏清染幼时便熟读女则女诫,嫁于沈墨琛即便再艰难,也从未想过和离,那是她唯一的感情经历,并非简单就能忘却的。
可苏清染同时也明白,这对沈止渊来说并不公平,他与那个狗男人不同,他是真正的好人。
可是……真的会有不同吗?
苏清染又有些想不明白,男人,不都是那样的吗?京城中谁人不纳妾?
舅舅初娶舅母时,人人也夸他们神仙眷侣,可金玲儿出生后不久,府中便一个接着一个地进人。
人人都知那是因为舅母伤了根基,生不出孩子了,他们惋惜着这对神仙眷侣,将其视作正常——那自己呢?那他们呢?
沈止渊虽说身体好转,但苏清染也有察觉自己恐怕暂时无法有孕。
好在如今正是新婚,无人催促。
但之后不久,若是苏清染和上一世的苏孟漪一样始终无子,老夫人的慈爱怕也要换个态度了。
苏清染冷静思忖,全然没有注意自己越想越远,离最开始的问题快差了十万八千里。
而回了房的沈止渊同样在发脾气:“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哪有人上赶着给丈夫纳妾的?她到底把我当什么?”
唯一承受他怒火的天麻瑟瑟发抖,站在一旁不敢吭声,被沈止渊敲着桌子质问:“你哑巴了?”
“主主子……这也不能怪夫人。”
沈止渊不太客气地打断,“我当然知道不能怪我夫人,不然我在这里发什么脾气?”
成,不敢对夫人发脾气,拿可怜的下属当受气包来了?天麻也是欲哭无泪,绞尽脑汁地思索。
“也许…也许是因为夫人看大家都有纳妾,担心主子想这么做又不敢说,所以这,这是在拐着弯关心您呢!”
天麻在此之前纯粹是个木头脑袋,也难为他想得出这么绕的一长串,话说完自己都觉得不可信。
但沈止渊顿了顿,看起来若有所思,不期然点了点头,“是了,夫人生性腼腆,也比较害羞,连喜欢我都不好意思说,所以只能这么试探。”
说完,沈止渊率先高兴起来,甚至有些自责,“原来是这样!我还对夫人发脾气,太不应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