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想明白了,慕珏倏然睁开眼睛,从床上弹射起身,然后就撞到了一个硬物。
“嘶。”
慕珏忍不住捂了捂额心,然而他很快就顾不上疼痛了。
入目的是一片红色,绣着赤色鸳鸯的的大红床铺,轻薄如蝉翼的红色床帘,对面案台上,燃着龙凤红烛,一滴一滴滑落。
“没事吧?”江云寒急急看着莽撞撞到他身上的慕珏。
慕珏抬头,看见一身喜服的江云寒。
他突然浑身僵硬,略一低头,果不其然,自己身上也被套上了对应的喜服。
他不过是病了一场,就被人赶鸭子上架,成了大婚中的新人!
这一幕幕,慢慢和曾经在凡间的记忆重合。
慕珏神色有些阴沉。
他原本以为,他能够改变回忆发生的种种,至少,在他把江云寒带回来之后,一切应该都不一样了。
然而,幻境似乎有股奇异的力量,能够将原本扭曲的情节重新掰回来。
至少记忆里,慕珏从郊外回来,并没有生病。
直到三天后倒春寒,在一个夜间他着了凉,才染上风寒,最后药石罔医,再后来江云寒才因为身上的胎记,阴差阳错被捡回来给他冲喜。
慕珏本以为只要自己注意一些,就能规避后续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可是,那明晃晃的喜堂,分明是在嘲讽他,自以为是。
幻境,又岂会如此简单。
“我知晓你不满,奈何形势紧急,我只是想帮你,之后你的身体大好,我就会辞行。”
江云寒见慕珏一言不发,脸色难看,以为他是嫌弃自己,毕竟自己只是个乞丐。
能和慕珏成亲,是他高攀了。
不,不叫高攀,应当说他们之间是云泥之别。
他是地下的尘土,慕珏是九天之上的仙子。
江云寒从未想过和慕珏发展什么,只是看到慕珏病恹恹躺在床上,听到别人说冲喜能够帮他恢复,江云寒就义无反顾地答应了。
即便这样,慕珏会讨厌他。
慕珏回过神,昏暗的烛光之下,他看见江云寒的模样。
此刻的江云寒,已经和他后面遇到的寒云剑尊长相别无二致。
纵使有些伤口还未褪去,慕珏已经能看清他如远山般悠远的眉眼,挺拔的山根以及恰到好处的下巴轮廓,长相俊朗,落落大方。
只不过少了一抹剑尊的杀伐果断,多了一丝面对他时的怯懦和柔情。
江云寒不安地看着他,似乎是担心他露出嫌恶的表情,忍不住低下头。
“我没有不满,你很好。”
慕珏听见自己这般说。
心间温软
江云寒听着慕珏的温言,一时间竟不知他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心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