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外既无月色也无日光,正是最昏黑的时候,能见度极低,一切全凭听觉与嗅觉。很快,他就听到清晰的脚步声走近。
这与他以往听到的不同,脚步声极轻,又稳而沉,若是先前他很难听出分别,这次他却能感觉到,那道声音的主人内力极为深厚。
宋北遥略一翻身,便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从内到外,都有了很大的不同。不再因软骨散而虚软无力,而是充满着气力,每一寸筋骨都灵活而舒展,丹田积蓄能量。
他想起系统的话,恨不得立即就下床拿剑舞上一番,看看这身体的武功究竟如何。
这么想着,他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醒了?”
裴寂拂开大氅,在床边坐下,摸到宋北遥的手,轻轻牵起。很快,冰冰凉凉又潮湿的帕子便覆了上去,在掌心轻轻擦拭。
那上面还有昨夜未来得及处的干涸浊液,宋北遥醒来时没注意,这会儿右手正面反面每根指头都被擦了个干净,他面上又是一热,心里不知是尴尬还是怎么,嘴上也没开口。
“怎么不说话?”待擦完了,裴寂将湿帕子放到一旁,手碰到宋北遥的肩头,再触上脸颊。
他的指尖是冰凉的,指腹从少年发烫的面上拂过,像是察觉到什么,轻轻凑近宋北遥耳边:“在害羞?”
嗓音极具磁性,落入耳中,宋北遥只觉听着性感得厉害,烫得他耳廓全燃上火,一整个烘烘的。
他咽了咽嗓子,偏开头:“没有。”
黑暗中,传来男人含着笑意的低沉话声:“小骗子。”
裴寂掀开床褥,躺了进去,环住少年的腰,将人按进怀里:“还早,再睡会儿。”
宋北遥的头埋在他脖颈之间,听到他肌肤之下砰砰砰的心跳声。稍稍动一下,就感受到对方下半身的反应。
似乎昨夜过后,有什么悄然发生了变化。
耳边的心跳声有若擂鼓,越来越急促,像要失控一般,宋北遥不禁轻声开口:“你在想什么?”
裴寂的手掌从他后背抚下去,到腰间时,没有再向下,而是有一搭没有搭揉着劲瘦的腰侧。
“想吻你。”他嗓音低哑。
宋北遥心头微怔,对方已经身体稍稍往后,头凑了过来,“可以吗?”
鼻息交错,鬼使神差的,宋北遥“嗯”了一声。
那双微凉的唇轻轻印了上来,没有加深,只是唇与唇相碰,停留许久。
松开后,裴寂一手抚上宋北遥的后脑勺:“你记得之前救的那只猫吗?”
“小雨点?它现在如何了?”
“越长越胖了。”
“是吗?”宋北遥轻轻笑着,“胖点好,可爱。”
裴寂的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颊:“它不肯我抱。”
“你太凶了,它应该能感受到。”宋北遥打趣道,“先前凌风也是。对了,凌风如何了?”
“他挺好。”裴寂另一只手揉着他的腰,“你怎么不问问,我这一个月如何?”
“我给你留了信。”
“只有十二个字。”裴寂按在他腰侧的力道不断加重,嗓音缓而沉,“你还将我的人给逼走了。”
“……”宋北遥腰间发软,半推搡着,也环住他,“我说了会回去。”
“没见到你人之前,一切都是假的。”
裴寂又将人搂紧了些,“往后能一直如今日这般就好了。”
如今日这般……
做着最亲密的事,彼此相拥,平静舒适地闲聊,就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恋人。
宋北遥渐渐闭上眼,不再说话。
裴寂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他不排斥与他拥抱、接吻,甚至更深层次的交流,但这些并不能说明什么。
无论在原时空,还是如今这个世界,不相爱的人在一起做这些都并非罕事。
他心安得地接受这个解释,不给自己多余思考空间。到了这个时候,他不想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裴寂有生命危险,他救,气运值不够,他刷,仅此而已。
至于他离开之后,裴寂会有什么反应,这个时空会朝什么走势进行,都不应该是他一个外来者要考虑的。
窗外,雨势分毫没有停歇的意思。日光被层层叠叠的厚重乌云遮住,宛城上空黑压压一片,让人分不清时辰。
时间似乎也停滞了,兴许是气运值提升的缘故,宋北遥一切感官都变得格外灵敏。
他听到裴寂的心跳一点点放缓,感受到对方宽大温热的手掌握在他腰间,指腹不断摩挲着肌肤。
他还能闻到裴寂身上淡淡的味道,一股说不出的淡香,自鼻尖萦绕过后,便顺着呼吸入肺,撩拨着神经。
宋北遥不免有些心猿意马,手掌抚过裴寂精悍紧实的阔背,来到沟壑分明的腹肌,一路往下。
他不想否定自己的欲。望,这具身体确实对他有吸引力。
“做吗?”宋北遥去吻男人凸起的喉结。
喉间上下滚动了一下,裴寂一把攥住他不安分的手,嗓音沙哑:“不做。”
“都成这样了,还不做?不难受吗。”宋北遥轻轻咬上喉结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