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仔声音都哭哑了,小眼睛也红肿着。他自小就早熟,从两岁开始就很少哭了,平时跟着赵哥儿上山摔得膝盖破了皮都不吭一声,现在却是哭成这样,赵哥儿心疼得要命,连忙过去抱他。
“······爹爹。”他紧紧搂着赵哥儿的脖子。
“对不起,”赵哥儿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轻声哄他:“别哭了,别哭了,爹爹对不起你,把你忘家里了。”
乖仔抽噎着,见方子晨站在一旁,又对他伸出手:“……父亲。”
他想要抱。
方子晨接过他,给他抹了把脸:“别哭了,男子汉从不流眼泪。父亲我就从来都不哭。”
“爹爹,和父亲~都不见。”乖仔委屈的说。
之前不论做什么,他扭头就能看见赵哥儿,现在一回来谁都看不见,自然是慌的。
方子晨没心没肺的甩锅:“那怪你爹,谁叫你爹不靠谱,把你忘家里了。”
赵哥儿:“······”
周哥儿:“······”
天还是黑压压的,他们到家不久,又下起雷暴雨。
窗外的轰鸣和雷电没有停过。
方子晨抱着乖仔和赵哥儿在厨房内呆了半个下午。
赵哥儿从窗口望着院里被雨打得歪七扭八的小菜,心疼地厉害。
方子晨拉着凳子坐他旁边:“雨停了这些菜苗还能活吗?”
他也挺心疼的,种了些时候,都有拇指那么高了,眼看着再过几天就可以掐着吃了,现在却被雨打得七零八落。
“可以的,”赵哥儿说:“就是有些死了,活的可能没那么多。”
“我撒种的时候撒了很多,想着密的地方可以先掐点幼苗吃,现在怕是不行了。”
“没事。”方子晨说。闲坐着实在是无聊,他逗了乖仔一下又去牵赵哥儿的手,说要给他看相。
他将赵哥儿的手放在掌心,仔仔细细的看,说了些什么赵哥儿已是听不清。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满是疤痕和硬茧,皮肤粗糙暗沉,是和方子晨手心相反的颜色。
赵哥儿突然觉得那些伤疤分外刺眼,他天天晒着,手背和脸应该也是同样的颜色,他从来都没有照过镜子,以前整天都忙着活儿抽不出空来,难得歇息也是想着怎么去填饱肚子,并不怎么在乎脸面。跟方子晨在一起后,就满脑子都是他这个人。有些事情他没来得及去细想。
此刻,赵哥儿突然感到害怕。
他从不去想自己长得到底如何,肤色究竟好不好,自己看不见,就不介意,可在方子晨眼里,恐怕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吧。
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很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