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真晦气。”刘癞子朝方子晨那边看去,目光似淬了毒,嘴里骂骂咧咧:“都守了好几天了,早不回晚不回,他奶奶的。”
“可不是,”河二狗甩着手里的帕子:“可惜了我那八文钱的迷药。”
“要不晚上我们直接闯他家吧!”刘癞子说:“反正他家那地儿也挺偏的,我们进去把那小子打晕了,赵哥儿不就随我们玩了么!”他越说越觉得这法子可行,心都激动起来。
河二狗停下脚步:“这···这不太好吧,要真那么干了,他醒来后能放过我们?”
“那小子是个外来的,村里又没个亲戚朋友,就他一个小子,你怕什么。”
“他救了河六叔,要是告到村长那里去,我们也讨不了好啊!”
刘癞子想了想,没吱声。
河二狗又道:“不是我怂啊兄弟,就算他不跑去跟村长告状,我们肯定也讨不了好,你上次不在家,可能还不知道,那小子不好惹得很。”
“怎么说?”刘癞子前段时间了财,一直在镇上赌管里混,三天前银子赌光了才回来。他人嫌狗厌,村里人躲他都来不及,自然没有人上赶着跟他八卦村里的事儿。
河二狗说:“他打人厉害得很,刚来不久就把马家三兄弟都给揍了,马二柱手都被他给折断了。”
“这么厉害?”
“可不是,我们还是再想想办法吧!”
方子晨高了赵哥儿半个头,赵哥儿被他拦着肩膀,两人紧挨着,夜色朦胧下,看着姿态是极近亲昵,刘癞子看了片刻收回视线,脑海里浮现出赵哥儿含羞薄怒的面容,心里瞬间痒的厉害:“娘的,那赵哥儿老子一定要玩一回。”
“嘿嘿,我也想,”河二狗舔着嘴角,不知想起了什么,笑道:“我老早就盯上他了,上回难得让我逮着次机会拦他,结果就说了两句他就要拿柴刀追着砍我,啧,真是没想到,往日看着乖乖巧巧的,生起气来那么泼辣,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这样。”
方子晨回到家,就着厨房的柴光,三人呼啦啦的吃着面。
最近赚了银子,他按照赵哥儿嘱咐,66续续往家里舔了不少东西。
有碗筷,有米面,赵哥儿还让村里的木匠打了洗脸盘和几个凳子。
这些小物件都便宜,十几文钱的事儿。
面是清汤寡面,赵哥儿亲手擀的,就放了一点点油盐,方子晨也吃得满足。
乖仔早就饿狠了,吸溜吸溜的差点把头都埋进碗里。
面条滑,他夹得不太稳,方子晨便拿过碗来喂他。
“谢谢父亲。”乖仔说。
方子晨能对乖仔上心,赵哥儿心里不是不高兴,但又怕累了方子晨。他拧着眉头,道:“让他自己吃吧,你在码头都累了一天了。”
“没事儿啊,我天天在外面,就晚上这么一点时间,我得多和孩子培养培养感情,我虽是个继父,但也是个好继父来着。”
赵哥儿看着他,心里猛的一揪,食指不由在碗沿边摩挲。
“怎么了?”方子晨见他就盯着自己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开口问道:“难道是现我今天又帅了一点?”
“······”
“没什么。”赵哥儿摇了摇头,把那股情绪压了下去。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问方子晨,你不记得了吗,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
方子晨对他很好,但不是他所期盼的那种好,所以有些话并不适合现在说。
“哦!”方子晨说:“你去把背篓拿来,我买了点东西。”
赵哥儿到堂屋把背篓拿进厨房,方子晨示意他看,赵哥儿一翻,只见背篓里叠着两匹布。
“这是···”
方子晨夹着面条喂乖仔,一边道:“我买的布料,你看着给我做一身衣裳。靛蓝色那匹那是给我的,靛青色那是给你和乖仔的。”
赵哥儿小心翼翼的摸着料子,布料光滑柔软,手感很好,比他身上穿着的衣服料子实在好太多。村里人大多都是用粗布缝的衣裳,粗布便宜,但寻常是也是不敢多买,总是缝缝补补,方子晨买的料子这么好,得有多贵?
“给你和乖仔做一身就行了,”他又把那匹靛青色的布轻轻放回背篓里:“我的就不用了。”
“怎么不用?”方子晨转头看他,灶台里的柴光正好映照在他脸上,涂上一层暖色:“你都没有换洗的衣服,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马家人什么都没给你带过来,就你晚上睡觉的那件衣服,还是周哥儿给你的。”
“我也只有一套,昨天上工还有个大哥问我,是不是都没有洗过澡,怎么都不换衣服的,当时可把我尴尬坏了,······你还笑,”方子晨白了赵哥儿一眼:“不要笑,我现在在很严肃的说话,你笑是什么意思嘛!是不是不给我面子。”
赵哥儿连忙垂眼,道:“对不起,你继续。”
他道歉了,可语气里却没有多少诚意,很是敷衍,方子晨感觉更气了,一没注意筷子戳到乖仔鼻孔里。
“父亲···”
“啊~儿子,对不住,对不住。”方子晨手忙脚乱的给乖仔擦脸,又拉他到怀里让他抬起头,看有没有伤到他的小鼻子。
“疼不疼,我给你吹吹,吹吹就好了。”
赵哥儿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泛红,他垂下头眨了眨眼,那股热意才退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