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看不起谁?”
纪肴扔下这句话后,像个小公主一样傲然打开车门,坐上主驾。
然后这辆豪车东窜西窜,颠簸如行走在山路上,我降下车窗看了眼外面平坦的公路,晕车到怀疑人生。
订婚宴在卜家本家附近办,为了方便纪肴直接开到了那,看到那栋宅子,我还是有点不自在。
并不美好的青春期是在这里度过的,于我而言这根本算不上“家”。
我哥站在门口,和几个本家的长辈交谈,见到我,他脸上笑意更胜,遥遥冲我招手。
其余几人笑容僵硬了下,紧接着道:“笙笙回国啦。”
我淡淡点头。
这几天亲戚们都客气得不可思议,似乎都在忌惮我哥攀上了严家。
翌日清晨,陈栖哥载着我和纪肴直奔酒店,我和纪肴眼都没睁开,陈栖哥半斤八两,三个人昏昏欲睡,车里分外安静,简直像灵车。
酒店特豪华,是我和纪肴从没见过的大场面。
陈栖站在露台上抽烟,瞥见我们正在左看右看,忍不住道:“你俩什么德性啊,笙笙,卜千秋缺你什么了?你去英国一趟,回来就这见识?”
他嘟囔两句小家子气,我嘻嘻一笑,站在露台上拨弄着紫色的绣球花装饰。
其实我并不是没见过奢侈的婚宴,只是因为今天的主角是我哥,所以我必须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毫不在意地和纪肴聊天,这样我哥才会不担心,这样我才会不伤心。
尽管知道这只是一场虚假的盛大表演,但我还是仰着脸,数着我毕业还有多少天。
本来是想数我的婚礼,但我不知道卜千秋什么时候可以推掉婚约,所以我只好茫然。
酒店里到处都是紫粉色的花朵,听说严秋煦很喜欢紫色,我哥很细心,即便是演戏他也面面俱到,没有一丝纰漏。
我未来的婚礼,一定要是白色的。
我心想。
陆陆续续各家到场,我哥忙着在楼下迎客,我们在三楼,鲜少有人来打扰。
酒店的这栋楼是中式建筑,含蓄典雅的东方美,据说是豪门婚礼宴席专用,分外昂贵。我哥包下整栋楼,真是大手笔。
我倚着栏杆,穿着身中式设计的紫色礼服————卜家老爷子圣旨,让我一个二十岁的大龄花童上去送戒指。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有什么必要上去,就算送戒指为什么不让真千金秦明月来,但圣旨难违。
时间快到了,我不紧不慢下楼,在后台遇到我哥。
“你不是在前厅?”我佯装讶异,其实我知道他是来找我的,所以我故意问。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笙笙穿紫色很好看。”
我静默半晌,他又说:“但我更喜欢你穿白色。”
好巧,我也喜欢我穿白色。我心说。
我哥替我整理了下鬓发,拍拍我的肩温柔一笑:“去化妆吧,记住只是演戏。”
我点点头,他便抽身离去,我知道还有更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