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慢条斯理擦拭手指的动作微顿,脸色有些阴,虽然他还是笑着的。
纪肴小天使察觉到氛围不对,笑着打圆场:“陈栖你是找不着对象嫉妒了吧,你看人家俩像是缺对象的样子吗?那不勾勾手指美女帅哥都来了?”
这个话题没有继续下去,在我们兄妹之间,似乎提嫂子妹夫之类的字眼都是禁忌。
桌上的香薰蜡烛火光摇曳,我哥坐在对面,眼里倒映着一簇小火苗,片刻后他开口:“卜家这边不安生,这两年都是,现在又来了个秦明月,闹腾个不停。”
陈栖嚼着嘴里的肉,偏头问:“你打算怎么办?”
“要不笙笙明年英留吧。”
陈栖瞪大眼:“你俩分别十几天就腻歪成那样,英留三四年那不跟生离死别一样?”
“一张机票的事。”
无产阶级纪肴正喝水,闻言呛了一口,放下水杯很认真地望向卜千秋:“哥,你缺弟弟吗。”
我好笑:“去你的。”
哥偏头,凝视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影子:“我说真的,等笙笙过完生日……过完年……算了,开春再去吧,那边冷,下雨多。”
我喝了口橙汁,没有异议,英国也挺好玩的,也不会想家,顶多想想我哥,一张机票的事。
晚上回家时迈进客厅瞬间就感到一阵暖意,阿姨下班回家时把暖气打开了,空荡的房子内终于不再是冷的。
说真的更喜欢小时候小点的房子,有点温馨的家的气息,房子越换越大,家里却一直是空的。
突然感觉我有点矫情也有点贱,就像网上那种发“我不需要很多钱,我需要很多爱”的人一样,真贱啊,无产阶级纪肴同志应该是要抗议了。
白天陈栖说的那话一直在我脑子里盘旋,“比男朋友还细致入微”,细想下来,我哥是对我好过头了。
但是那又怎么了。
我淡定的把家里的灯都关上,只留一盏客厅的落地灯,坐在沙发上幽幽盯着黑暗一角,思考人生。
思维这时候格外活跃,应该是白天喝茶太多了,现在我很亢奋,脑子里有一百只卡通兔子在打鼓,停不下来。
我哥端了盘洗好的草莓,轻轻搁在我面前,叹气道:“反季水果还是少吃。”
不是你端过来让我吃的?
算了我确实想吃,知我者,欧尼酱也。
他应该是闲的发慌,把玩起我的发梢:“头发长这么长了。”
我洋洋得意:“到腰下面一点了。”
背后人动作没停,仿佛要把我整个人用眼神描摹一遍,片刻后又止住了动作,绕到我前面,仔仔细细地将我随手扔在茶几上的草莓蒂用纸巾包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