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暄简直要气笑了,发生点什么还是不告诉他,“发生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看面前人脸色大变,叶清吓得立马投降,自从上次绑架事件之后,他身上但凡有点小磕小碰,都会被池暄紧张好几天。
“我说了你别生气,不对,你生气也别说我,毕竟我这也是为了做礼物嘛。”
这样说着,叶清拉开衣袖,池暄的视线紧紧跟随,映入眼帘的,手腕上方带着好几道血痕,看起来甚至是刚添上去,都没处理好,潦草等着血停,就不管不顾了。
“这是怎么回事?”握住她的手腕,眉眼骤然又冷了几分,“为什么不处理好。”
“你别这样,疼疼疼,”此言一出,面前人果然放缓力度,其实也不疼,就是看着池暄这样,叶清后背一凉,知道自己做错了,像只鹌鹑一样缩在窝里。努着嘴吹了吹自己的手背,还未说些什么,就被池暄拉着坐回船舱内。
“其实是,我本来打算给你做个木雕,刻上我们两个,这样你时不时还能拿出来看看,但是我手艺不精,就不小心划到了,不过后来我就改变了,我就做了香囊嘛。”
池暄轻轻看人一眼,说道,“你还很骄傲,换成香囊后,又在指腹上给自己来几针?”
抓着叶清的手腕,将药膏一点点地涂在她的手背上,动作始终轻柔小心。
被这眼神和表情看的怪怪的,叶清小声说:“你哄哄我嘛。”
“疼不疼?”池暄抬眼,“照顾好自己,别再受伤了,我会心疼的。”
冰冰凉凉的药膏敷在手臂上的时候,的确令人舒舒服服的,就连疼痛的感觉也渐渐减弱了一些。
彼时,两人的距离很近。
叶清几乎可以闻到池暄身上浅淡的冷香味道,嘟囔着,不小心说出自己这些天来一直的疑问,“如果我不是你要找的叶清,只是同名同姓呢?”
直到话语说出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想要反悔,可来不及,只好闷着头。
34准备喜帖
池暄听到后,没有多说话,指尖轻轻在受伤的地方用绷带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些东西?”
叶清没忍住好奇,问出自己心中的疑惑,他还能掏出来药膏和绷带的。
“就带了一点,之前受伤,总是直接回到军营,有个郎中看见就嚷嚷我,后来就习惯了。”
池暄心头方才因为瞧见他受伤低沉的情绪一扫而空,他开口道,“没有那种可能,我不会认错人,你就是叶清。”
“我知道你对于从前的事情想不起来,或者说只能偶尔想起来零星片段,不过没关系,以后时间那么长,就算失忆一辈子,也有我在你身边,就让我们一同重新书写记忆。”
他怎么能确定眼前人就是自己要找的叶清呢,池暄在夜深人静时候,曾经也问过自己这样的问题。
可是人与人之间,见面第一瞬的感觉就告诉他,面前人就是他苦心寻找五年的人。
暖香阁,鸳鸯台,步步缓生莲,只一眼,就让台下的人魂牵梦萦。
无数次,池暄庆幸那天晚上自己跟着去了临洛阁,否则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碰上人。
命运真是兜兜转转捉弄人,如果他再晚点认识人,那么在这之后,叶清独自从临洛阁翻墙跑出去,该去找谁呢。
被抓回去挨打,谁又能给他撑腰呢。
想到这里,他扣紧双臂,将人紧紧拥入怀中,“不止是顾渊,这朝廷中知道我在找人的官员,差不多都往将军府里送过人,可他们,我第一眼就觉得陌生甚至厌烦,然而面对你的第一眼,我只感觉庆幸熟悉。”
“我终于又找到你了。”
听到这话,叶清惊讶地抬起头,四目对视,他鼻尖发酸,水汽氤氲眼眶,泪水忍不住浸湿,从脸庞上滑落。
他不知道那人的五年是怎样度过的,可这些文字从口中说出来就带着无尽痛楚。
“所以,不要再去怀疑自己了,不管如何,你都是我心爱的人,你是从小的叶清。”
声音从头顶传来,两人紧紧相拥,烟花从身后的天空绽放,万千光华,璀璨夺目。
自从过完大年初一后,张叔又忙碌起来,毕竟初六就要成亲,届时陛下还要前来观礼,万事都马虎不得。
整日乐呵呵,指挥来指挥去,怎么也不嫌累。
至于分给当事人的任务,就是写完请柬,面对书案上满当当的一大堆,叶清不由得头疼起来,悄悄瞥一眼旁边。
却发现池暄的书案上早已经空荡荡,他眼睛瞪大,“怎么写这么快。”
说罢,就将自己面前的抱过去一大沓,笑眯眯拍着肩膀,鼓励说,“能者多劳,加油加油。”
池暄无奈地瞧着,“上次交给你的古诗文背完了吗?那可是很经典的。”
提起来这个,叶清就心虚,虽然当初他发誓说自己面对古文再不犯困,一定认真背诵,可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拿起来书册,面对文字只觉得晦涩难懂,为什么人们平常说话就很正常,一旦写文章就要用那些‘之乎者也’一类的句子。
看不到多久,他的脑袋就晕晕沉沉,自己都控制不住,要睡觉。
“我,我,我……快了。”
前一秒还是张牙舞爪的样子,下一秒就变成唯唯诺诺,池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原因。
他憋住笑,重新将那一沓的请柬放回去,“写吧。”
端起茶盏,不紧不慢摇晃着,最后撇去浮沫,轻啧一口,悠闲的样子看得叶清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