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彰说得坦荡,可这未免不是一个新的试探,虽然池暄是他从小培养的孩子,可身处在高位,万人之上,难免不由得思虑颇多。
“请陛下恕罪,臣已有心悦之人,是臣丢失多年的朋友,如今就在府中,恳请陛下允许。”
皇帝面露遗憾之色,眼底却隐隐有了一抹笑意,“养在你府中,那便是悦辉坊的叶清了?那你二人……”
池暄再次拱手,跪在地上,“对于陛下如此多年的栽培,臣无以为报,一定尽心尽力为陛下效忠,守卫离月江山!”
这一下,直直打消疑惑,顾远彰顾虑的不过是他所成亲之人的家族势力庞大,或者是后代依旧占据一方。
出了养心殿,他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向下遥遥一望。
细碎的雪落在了他的肩头,在玄色的大氅上融化成了更深的痕迹,或有几抹落入了他的脖颈,冰冰凉凉。
手臂还缠着绷带,歪歪扭扭,是出门前,大夫一时忙不过来叶清自告奋勇系上去的。
走下长阶,在长长的朱红宫巷里,遇上了一行人。
是顾渊。
他身穿一件大红色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
极好,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乌发散散插进发冠,额前有几缕发丝被风吹散。
身姿英挺,在宫娥和侍卫间,放荡不羁地开口大笑,瞧见池暄走过来,更是不屑地瞥过,故意搂上一名女使。
耳畔附话,逗得人花枝乱颤。
“见过太子殿下。”
面对自己行礼被冷落,池暄倒觉得无所谓,简直是在情理之中,毕竟顾渊那样的人,要真是反过来在他们都已经撕破脸的情况下,还客客气气与他交谈。
那他可得大吃一惊。
抬眼轻瞥离去的方向,池暄的表情一瞬变得冷淡,眼眸中是涌动的暗流。
他昨日见过林侍郎,顾觉最近被派去军营历练,现在朝中顾渊力量一家独大,他们要做的是隐藏锋芒。
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接近晌午。
叶清为了贴身照顾人,一连几天都没去悦辉坊,早早将饭菜摆上来,等着池暄回来。
“怎样,陛下说了些什么吗?”
脱下大氅,放在一旁,池暄回答道,“仵作那边从死者身上搜到江洋的牌子,看来他们终究死于顾渊手中了。”
池暄在边疆之时,曾经救下过他们一伙人,后来跟北襄人打仗更是双方配合默契,之所以后来没了联系,是在大胜后,池暄回京城,他们则往南面去,说要寻些新的兄弟。
“池将军,这令牌你拿着,凭借这令牌,可号令我江洋的任何一位兄弟,可不要跟我们客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