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暄随意地松开手,拍拍并不存在的灰尘,示意他们快点把叶清拉起来。
笑话,他要是受伤回家,肯定免不了自己要受一顿盘问。
他已经跟妈妈承诺过,不再打架了。
被推在地上的叶清很快被人拉起来,还有三四个人替他处理衣服上沾染的泥土。
没想到白暄的气势这么强大,救起人来干净利索,他感激地看过去,却没想到根本没得到对方的眼神余光。
行吧,还是个高冷主。
叶清不以为意地整理好衣服,“走吧。”
瞧着瑟瑟发抖的徐城,白暄停顿,仰头示意他把手中的瓶子递过来,不知道校霸是什么意思的徐城,连忙将手下人的瓶子,包括那个已经被自己捏扁的矿泉水瓶,一齐装到袋子里,双手提给白暄。
接过来的人并不看,直接扔给叶清,转身就走。
叶清急忙跟上,校门口已经没有人了,连小摊贩的车都推走了,一时间显得空荡荡的,让人不太习惯。
保安拉上大门,只留下一个小出口,看见他们还在校园,举着手电筒就喊过来,“走读生快点出校门,不要逗留。”
夜色下路灯打在绿化带上,青翠的叶子此时带着圈圈昏黄的光晕,不知道栖息在哪里的蝉不知疲倦的鸣叫,声音都变得嘶哑起来。
踩着地上变大变小的影子,叶清真心地开口道谢:“白暄,谢谢你今天回来帮我。”
手里那袋子瓶子也随着他的动作,摩擦发出吱吱声响。
走在前面的人脚步慢下来,平稳的声线却透露着安全感,“你最好想清楚衣服上的灰尘怎么解释,还有,拿好那袋瓶子,那就是你的医药费。”
第一次见识到校园世界里校霸主动要瓶子做医药费的真实场景,叶清显然被惊讶到了。
原来这年头,校霸这么节约的。
两人回到家后,他果然被白妈妈问是不是人欺负了,匆匆应付过去后,叶清舒了口气,去房间放下东西,就出来吃夜宵。
热腾腾的馄饨和蒸饺一小碟咸菜,面对美食,再加上做了整整一天的卷子,叶清吃的不亦乐乎。
“清清啊,这次考试怎么样呀?”
“应该还可以。”他乖巧地回话。
“暄暄呀,你要多多学习,有不懂地问题要问清清呀,他从小就乖,我们都知道的,小时候我去抱他,他都不带哭的。那时候的你呀,正是最调皮的年纪……”
眼见陈谷子烂芝麻的那些当年事情又要被说出来了,白暄也不敢打断正在喋喋不休,洋溢热情的母亲,只好一昧闷头干饭。
关于他小时候玩泥巴偷了大爷爷家的牛奶,想要和出牛奶味道的馒头,拿着珍藏的茅台酒就往地上倒,要跟土地公公成为拜把子兄弟这些事情,他已经滚瓜烂熟了。
但是正是他的不说话,恰好为叶清提供了便利,一边吃饭一边听校霸那些年的故事,有时候逗得他哈哈大笑。
把碗筷收拾好洗干净,叶清就去房间里面去洗澡。哗啦啦的水滴滑过身体,流到脚踝的时候,“嘶”的一声,让他倒吸凉气,疼的皱眉。
才发现原来脚踝处磨破了皮,应该是在凉亭时候,地上划伤的,害怕发言,他不敢多呆,匆匆洗干净就擦着头发出来。
门一打开,就对上张冷漠脸,吓得他后退一步。
表情是一如既往地没有,声音是一如既往地毫无波澜:“你在害怕什么?”
简单的几个字问得叶清一头雾水,心底发懵,这话应该是他来问才对吧,一个人雕塑般站在卫生间门口,这是做什么。
“你怎么站在这里?”
他没有回应白暄的问题,发问道。
后者二话不说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书桌上就又离开了,等到叶清去打开的时候,发现竟然是整齐的药膏,碘伏和红霉素,云南白药都在里面。
瞧着拿药膏的人用震惊的眼神看着自己,白暄皱眉,不自在地摸摸脖子,“你看什么,这些药膏家里都有,只是把他找出来了。”
白暄之前经常打架而且还有一个人渣父亲,家里这些药膏肯定是长年都备着,想到这里,叶清就觉得白暄和白妈妈现在的生活虽然算不上富裕,但是真的比之前好太多了。
也算得上苦尽甘来。
【宿主,这个伤口你都没发现,但是他发现了诶!】小礼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惊奇,围绕着伤口转来转去。
{哦吼,华生,你发现了盲点诶。}
{难道他有点关心我了?他该不会是因为不想让我占走她妈妈的休息时间来关心我,索性自己把药扔给我?}
这么说来也有道理,毕竟白妈妈的休息时间不多,但是对他们却很细心,要是她看到叶清受伤,肯定自己张罗着过来涂药膏,安慰他。
【怎么可能呢?宿主,这就小小一块,你随便说你不小心摔跤了,就能应付过去。】
精灵球快速地旋转,它恨铁不成钢地让叶清快点试探试探白暄。
【所以,肯定是白暄他自己的小心思啦,这个心机男孩。】
书桌分为两半,属于白暄的那一半干净整洁,书本摆放得整整齐齐,桌面上一丝不苟,而另一半,叶清用过的书都随手摞成一沓,零碎的小物件也都在上面。
正准备拿着药膏坐过去,又怕自己做的太过分,一会儿被揍,他把自己那一侧的桌面好好整理一番,最后心安理得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看见人来,毫不客气拍拍旁边的椅子,示意人坐过来。
白暄也是刚洗完澡,碎发的水滴还贴在额头上,不解地看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