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做这种近乎于施暴的行为,她却依旧笑得很好看,阳光下的笑眼里仿佛盛着星光,那种从不在乎他人眼光的特立独行,洒脱到令人心生嫉妒。
凭什么啊,那种奇怪专业唯一的孤儿学生,每天穿着宽宽大大,一点都不可爱的衣服,也不参加社交,看起来更不像有钱人,凭什么那么自信啊。
不一样就要遭受排挤啊,这明明是国人之间心照不宣的规则吧。
“喂,我说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
脸侧被人拿手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从回忆中抽离出来,西村美绪忍下羞辱,咬牙点了点头。
“今天死的竟然是高桥昌治先生,这点蛮让我惊讶的,我还以为会是学姐你呢。”
轻松中又带着点点好奇的女声在耳边响起,愉悦得仿佛不在谈论一条性命,这种轻率而随意的态度让西村美绪一顿,莫名的恐惧伴随疼痛在心中升起。
“不过学姐应该也不会等多久吧,如果继续保持下去的话,我应该很快能见到学姐的尸体,你有想过自己会是什么死法吗?摔死,淹死,烧死,还是像高桥先生一样,被活活勒死呢?”
女孩冰凉的指尖顺着她的脖颈向下移动,所过之处激起一阵鸡皮疙瘩,这样微不可察的痛感却让西村美绪汗毛耸立。
她想起了昨天还活生生的高桥昌治,今天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相比于悲伤,她更多的是恐惧,对事物脱离掌控的恐惧,也是对死亡和未知的恐惧。
“这样纤细的脖子,应该很容易勒断吧,‘喀嚓’一声,学姐就能去见你心爱的男友哦。害怕吗,想报警吗?不过警察应该也不会受理吧,毕竟我又没有伤害你,附近也没监控,这只是普普通通的,学姐学妹之间的聊天。诶,这样一看,这里貌似是不错的杀人场所,学姐觉得呢?”
带着些许气音的调笑声在耳边响起,西村美绪腿一软,就这么坐倒在了地上。
花野井千夏顺势松开她,在其怔忪而畏怯的注视中,轻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开玩笑哒,学姐真可爱。总之,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那就是……”
她的声音倏然变得极轻,阳光此时也适时地躲进云层中,鼻尖萦绕着泥土和草木的腐烂味道,只剩下远处依稀的警笛声,成为这场演出的背景乐。
有纹身又怎样,她没纹身也不见得她是什么好东西
三天的假期转瞬即逝,其中一天还牵连进了凶杀案中,花野井千夏有气无力地趴在办公桌上,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掏空。
早知道昨晚就不报复性熬夜了,今早换班时,还被五十多岁的宿管阿姨关心身体,好丢脸。
翻了个面继续趴在桌子上,闲着无聊的花野井千夏戳了戳系统,这家伙自从那起案件之后就变得异常沉默,难道系统也会ptsd?
‘嘿,统子,讲个笑话。’
……
【我不是那种没有脑子的语音小助手!】
听着脑内那气急败坏的声音,花野井千夏挑了挑眉,对于调戏傻白甜系统这件事乐此不疲。
‘这不是挺活泼嘛,那你这两天装什么死?’
【我、我在思考……】
系统的声音一下弱了,不太想承认自己是被宿主当时的样子吓到了,那种咸鱼突然变身成大白鲨的冲击感,它的小cpu处理不来。
【千夏,你那天对西村美绪说的话是认真的吗?】
‘什么话?’
昨晚熬大夜的后果就是脑子迟钝,花野井千夏皱眉思索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系统指的是哪件事。
‘那个啊,吓吓她而已,连你都信了,看来我演技不错。’
虽然她这么讲,但系统还是有些将信将疑,抱着怀疑的态度仔细观察了花野井千夏一圈,随即便陷入了沉默。
这松松垮垮的大外套,这从不离身的防弹背心,还有挂在眼睛底下的两个大黑眼圈和那双精神的死鱼眼,除了咸鱼它暂时想不出什么词汇能够精准概括的。
被这种宿主吓到的自己也是怂包,呜呜呜。(捂脸哭泣jpg)
唰——
头顶的玻璃窗被人推开,花野井千夏懒洋洋地抬起头,正撞进一双漆黑的眼睛里。
“我说你,怎么总是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松田阵平双手扶着窗沿,上半身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前人。
目光短暂停留在花野井千夏脸上一秒,他移开视线,不经意间瞥见了桌角摆着的书籍,瞬间来了兴趣。
“之前还在学开锁呢,放个假回来都开始研究哲学了,你这兴趣爱好也太广泛了吧。”
“那是因为花野井小姐还是大学生吧。”
降谷零的声音从松田阵平身后传来,两人一个转头望去,一个依旧半死不活地趴着,毫无起身接待的意思。
降谷零也不在意,朝他们笑笑后,便继续说:
“之前我还只是怀疑,毕竟长相显小的人有不少,恰巧前两天和换班的宿管阿姨聊了两句,这才确定你的身份。”
“什么?大学生!”
听见降谷零的推理,当事人还没什么反应,松田阵平倒是先震惊了起来,指着还趴在那儿的花野井千夏喊道:
“这么说,这家伙的年纪比我们都小?正常大学生会兼职来当宿管阿姨吗?!”
至少他大学时做的兼职还挺正常的,只是在附近的车行和维修店打打零工而已,最多也就帮同学修修手机和计算机什么的,反正绝对不会去当宿管!
被松田这么一闹腾,花野井千夏终于有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