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砚一时怔住,也忘记了观察她手上的动作。
等回过神后,她已经在往伤口上倒药粉、麻利地开始包扎了。
只见她一手托头,一手熟练地将纱布徐徐缠绕,整个过程格外流畅又极尽温柔,生怕弄疼了自己似的。
这副情形,哪里还有她昨天掐着一条蛇来吓唬自己时的样子?
宋砚第一反应就是这女人也重生了。
但他当初在地府时遇到的人明明不是她,虽然两人眼睛很像,但是眼神明显不同,身量也天差地别。
而且那人也并未获允重生。
宋砚想不明白她这变化的缘由,只能先观察观察再说。
只要她今晚不爬床,就先留她一条命。
庆幸的是,江清月压根就没打算睡床。
虽然看不清,但是用脚指头猜都能猜到这床有多脏。
凭着原主的记忆,江清月端着油灯直接走到房间里面,果然在草帘子后发现他平常打地铺的地方。
虽然只有一张凉席一只枕头,但至少比前面干净多了。
江清月困得眼皮都在打架,也顾不上挑三拣四,躺下后便直接昏睡了过去。
家徒四壁还能乱成这样?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从后窗照进屋里的时候,江清月便醒了。
这一夜她睡得噩梦连连,醒来后也浑身酸疼,一向贪觉的她生平第一次对赖床这件事毫无兴趣。
江清月揉了揉眼,确认破房子还在,猪蹄手还在。
便连忙起身去确认宋砚人还在不在。
哪知道一掀开草帘子,整个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如果说刚才打地铺的地方是破,那前面原主的领地就只能用烂来形容了。
而且是又脏又乱的那种烂。
同样的土坷垃地,人家那边是夯实光洁的,她这边地上全是堆积的杂物和垃圾,脚步抖一抖,灰尘漫天飞。
看样子嫁过来后是一天也没收拾,全凭随心所欲。
家徒四壁和乌七八糟在她这里同时存在。
乍一看还以为是到了远古时期的遗址,还是战损版的那种。
江清月正看得发怔,突然察觉到一道犀利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忙低头去看,却见床上的男人依旧如昨夜那般躺着,并未醒来。
便抬脚走到床前,弯腰伸出手指在他鼻尖处探了一下。
见他鼻息正常,确认还活着,便松了一口气,随即抬脚往外走去。
丝毫没看到身后的男人在她转身的刹那就再次睁开了黑色的眸子。
那眸底除了愠色,更多的则是探究。
要不是她的虎背熊腰依旧,宋砚差点以为自己要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