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她就是在诓您，她压根不想让我学会！”牛翠芬找到李嬷嬷诉苦。
她将自己辛辛苦苦打了一下午的蛋白的事情告知了李嬷嬷，埋怨不已，“哪有那样稀奇古怪的制作点心的法子，这蛋白一直打一直打能有用吗，关键是我打了大半天都没个效果，恐怕她压根就不是真心教我的，您被骗了！”
“当真？”李嬷嬷听了她一番诉苦，也皱起了眉头。
不应该啊，那姑娘看着是个实诚的，怎么会耍这样的心眼呢。
牛翠芬不忿地点头，“娘，您要相信我啊，那妹子表面上对您恭顺，说是会将制作点心的法子教给咱们，实际上一直藏着掖着，还在这跟我们玩心眼子呢。”
“岂有此理，走，我这就去找她！”李嬷嬷对于温织桐的阳奉阴违感到不快，当即找了人换值，准备去找温织桐。
牛翠芬跟在她身后，她累了一下午，手酸得不行却什么都没学到，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这会儿有了婆婆撑腰，她倒是得听听温织桐还能说些什么。
于是两人气势冲冲地来到温织桐家。
此时太阳快要落山，温织桐看到去而复返的牛翠芬以及跟她一起来的李嬷嬷，有些惊讶道：“李嬷嬷，你们这是？”
小蓝球在一旁提醒：“感觉她们来势汹汹啊。”
温织桐自然也看得出二人面上的不快，看着牛翠芬微微扬起的下巴和抿住的唇，狐假虎威之感不经意地倾泻出，心里大抵有些猜测。
但她还是故作懵懂，表现得无辜极了。
李嬷嬷对上这张脸，眼神微闪，又看了自家儿媳一眼。
牛翠芬委屈地晃了晃自己的手，表示自己没在骗人。
温织桐见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的变化，笑着对牛翠芬道：“牛嫂子，您不是说您家中还有事，得明天再来吗，是事情忙完了吗，那咱们要不继续？”
“还继续……”个什么劲啊，牛翠芬正想开口斥责这个耍心眼的姑娘，却被她婆婆接过了话茬，“要的要的，正好我也下值了，我这儿媳向来懒惰，我过来正好监督监督她，看她有没有偷懒。”
牛翠芬嘴巴微张，“娘！我哪儿懒了！”
李嬷嬷瞪了她一眼，“你还不懒？让你好好学，你却借口有事回了家，我这会儿必须得亲眼见着你是如何学的，走，进去让我瞧瞧你究竟学到了什么！”
说话间她便将人扯进了院子当中，正在院落里打发奶油的何春雁与她们对上了视线，手里的动作慢下了不少。
院子当中有一股香甜的气息，李嬷嬷对这个味道很是熟悉，这些天苏瑾吃的点心大多数有这个味。
她一双眼睛在院子里扫啊扫，试图多记住一些。
她甩开牛翠芬的手，斥责道：“还不去做事，如今我在这盯着你，休想偷懒，把你方才学的都做给我看看。”
牛翠芬委屈地揉了揉手腕，问温织桐：“妹子，我刚才的东西呢？”
她们之间的暗流涌动温织桐看在眼里，闻言，她进了厨房，将她方才用过的东西都取了出来。
一个深口陶盆，一个温织桐自己用竹子做的打发器，盆里是牛翠芬才堪堪打起一点的蛋清，蛋清的颜色微微泛白，但依旧呈流动状，并没有达到做舒芙蕾需要的程度。
牛翠芬接过东西后继续打了起来，边打还边幽怨地看着李嬷嬷。
“这……小妹呀，这是要做什么？”李嬷嬷询问温织桐。
温织桐正要说话却被牛翠芬给抢先了，“娘，她说要把这东西打到这么满，而且都是白色的，倒扣下来依旧不洒的状态，这怎么可能做到嘛！”
李嬷嬷闻言，为难地看着温织桐，眼神中带着质疑，“是啊，小妹，这怎么可能做到呢，这蛋清就是一滩水，你让它倒扣不洒？这不说笑吗。”
原先还怀疑儿媳夸大了说辞，可现在瞧着她也觉得温织桐是在与她玩心眼，对她的观感变差了些。
她说这样一个挣钱的法子怎么就那么干脆利落的会交给她，原来在这等着她啊。
温织桐笑笑，接过牛翠芬手里的东西，默不作声地打了起来。
流动的蛋清在她手底下不停地搅动，不断地打起泡沫，逐渐的，这些泡沫变得越来越细腻，蛋清的颜色也变得越来越白，原本的体积也变大，足足占满了陶盆的三分之二。
在这一声声搅打的动静中，牛翠芬和李嬷嬷越来越震惊，牛翠芬的脸也变得越来越红。
直到温织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它缓缓的翻转过来，口径对着地面，那坚挺的白色蛋清就好像粘在了盆里一样，竟然没有掉出一星半点。
温织桐：“李嬷嬷，牛嫂子，就像这样就可以了。”
她做完这一切，站到一旁，双手背在身后，方才一直搅打蛋清的右手此刻正微微颤抖着。
李嬷嬷和牛翠芬看着她打起来的那盆蛋清，瞪大了双眼，二人相视一眼，牛翠芬惭愧地低下了头，李嬷嬷倒庆幸她说话委婉，没有一开始将事情讲绝。
她冲着牛翠芬骂道：“你瞧瞧你，你瞧瞧人家，自个儿偷懒学不会就算了，还怪人家没教好，我看你真是欠骂了！”
“嘁，在这装什么装呢，她分明也是上门来质问你的。”小蓝球哼了哼。
温织桐一根手指抵在唇上，朝它眨了眨眼。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行，没必要说出来。
小蓝球在她身边飞来飞去，“哎呀，我说话她们听不见的啦。”
温织桐无奈，随它去了。
李嬷嬷当着众人的面指责牛翠芬，牛翠芬委屈得不行，小声道：“可你和我说的是黄馒头，这东西都是白的，和你说的一点都不像。”
她这么一说，李嬷嬷也想到了这茬。
这蛋清能打发至如此程度也是令她豁然开朗，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想缺的那一步是什么，可这东西和她见到的一点也不像，于是她腆着脸笑道：“是啊，这一步做好了，那咱们下一步该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