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不到一会儿,印常赫必须离开先做一些工作安排。
傅维诺中午失踪他就收到信息,晚上出现他刚好到西州,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许多事务突然中断需要进行调度,他也要调整一下工作重心,花更多的时间在研究所和隔离室上。
等他背影匆忙的消失在尽头,傅维诺又安静的坐回原位,心不在焉的扣着指尖,把那一小块肌肤扣挠得露出些红点。
低下头,眼泪一颗接着一颗落在腿上,洇入布料中。印常赫一出现好像就带走了傅维诺身上的一半勇气,他看见印常赫就想让alpha抱抱自己,安慰自己,想要身体接触的安慰,想获得信息素包裹的安全感。
但一间紧闭的隔离室,一块坚硬冰冷的玻璃隔绝了二人所有靠近的机会。
当天晚上,印常赫又带着一张桌椅和许多文件搬到了隔离室的角落,研究所后勤后面又搬来一张可拆卸的单人床作为他休息的地点,他就这样在隔离室陪傅维诺住了下来。
虽然不能相拥,但看见他坐在那儿处理工作,傅维诺也得到了短暂的安宁。
怕他无聊,印常赫总是抓紧时间陪他解闷,又与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协商后给傅维诺送了些书进去打发时间,以免他有空时就胡思乱想,印常赫几乎是盯着傅维诺的一日三餐和休息规律。
不过再怎么样印常赫也有离开研究所出门工作的时候,往往这时其他人就会进来陪他。给他送点吃的,和他说点外界新闻八卦,或者只是简单的唠两句,说他带回来的那些能源研究进度等等。
甚至在他还没离开隔离之前,上面对于傅维诺的表彰已经出来了。
勋章、荣誉证书、升职调令……一连串褒奖奠定了傅维诺回京发展的基础。
他看见印常赫给他展示了那枚红金相间,肃穆辉煌的勋章,眼中露出了一丝笑意,终于开心了一些,让印常赫帮他收好。
隔离一个月,前半个月傅维诺每天接受检查,毫无变化。
众人都松了半口气,觉得问题应该不大。
但就在放松后的一夜之间,傅维诺突然发起了高烧。
半夜三点多,印常赫隐约听见傅维诺在梦呓,猛地惊醒靠近玻璃门看他情况。
就见他脸颊绯红,额间全是汗水,已然失去意识,蹙着眉喃喃念着印常赫、安柯宜等人的名字。
印常赫立刻按响警铃将值夜的工作人员全部叫来,当即有五个人穿上防护服进了隔离室为傅维诺进行检查。
他的信息素强度在不断增高,但并不是发情期那种浓度增高的频率,而是一种新的强度频率。
众人围绕着他进行取样观察研究,将几支疫苗都打了进去,依旧对这种高热束手无策。
有人查阅典籍后指着某一段文字说:“当年人类刚进化成abo性别体系时似乎也有过这种高热现象。傅老师体内本来就有抗体,这次被辐射感染,会不会再次进化出新的内容?”
众说纷纭,但最终结论还是需要傅维诺独自扛过这次高热。
印常赫换上隔离服不顾阻拦走近隔离室,将束手无策的众人都挥散开,让他们继续进行研究和随时待命救治。
随即关上隔离室的门,只剩下床上躺着面色潮红的傅维诺。
他靠近傅维诺,将其抱在怀里,耐心擦拭掉傅维诺身上不断涌出的湿漉汗水。对于傅维诺口中无意识喊出的名字,他也一一耐心的回复,面上一点不耐神色也无。
傅维诺手臂上这段时间留下了不少针孔,淤青一片,印常赫给他擦上药,细心照顾了他几天几夜。
常人高热几天怕是早就死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傅维诺还好好的,各处器官毫无问题,甚至手臂上的淤青也比往常更迅速的恢复了。
体温也在逐日降低,等到第五天时,他面色正常了许多,体温也没那么高了,梦呓不再,缓缓睁开了眼。
“哥?你怎么在这?”喉咙沙哑,傅维诺捂住嘴,很快被喂了一杯水。
印常赫现在可谓是一身狼狈。
他还记得傅维诺爱干净,期间有抽时间洗漱,但不合眼的照顾了人五天,超人也得萎靡不振。
眼底一片青黑,印常赫下颌摸着都有些刺手。他紧紧抱住苏醒的傅维诺,来不及回答又唤人给他做检查。
这段时间傅维诺身体的每个变化都被详细记录,每个阶段都有抽血检查研究。
大家眼看着他体内的信息素犹如一颗抽生的树苗般迅速成长,oga原本脆弱的信息素强度逐渐成长为堪比alpha,甚至超越alpha的存在。
这个结果引起了内部不小轰动,研究所的科研怪物们恍若珍宝般捧着那几管样本进行研究,几乎要把傅维诺当做宝贝供起来。
“有什么感觉吗?”记录员问。
傅维诺仔细感受了一下,说:“好像听力更敏锐了,嗅觉也是,浑身很轻,充满力量。大家的一些细微动作在我眼里也很清晰,记忆力好像也变好了,我还记得你昨天记录时用的不是这支笔,而是标号7659的。”
高热好像让他更健康了?傅维诺有些不确定。
记录员微笑着记下这一切,说:“傅老师,陆博士说您可能是在能源的影响下再次进化了,信息素强度增加,因此身体素质也得到了提升。
博士的意思是您还需要留在这观察半个月查看是否有后遗症,如果没有就可以离开了!”
这算是个好消息,傅维诺笑了出来,挥手告别了玻璃墙外的记录员小姐。
随即他转身看向换了个地方办公的印常赫,有些无奈:“你看,现在和我一起关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