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很痛苦吗?”
太宰治闭上眼,懒得动弹,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帮你体验一下。”
“我不知道这一切改变的目的,但我想告诉你。”相泽遥将肩膀上的人推跌到沙发上,双手抱臂倚着窗户,居高临下道,“我是可以杀死你,让你的计划全部泡汤的人,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
太宰治有些疲惫的捂着自己的额头,嘴角却扬起一个嘲讽的笑:“惹怒你?你为什么要生气,是因为我说我的事情和你无关吗?”
“我说了惹怒我对你没有好处。”相泽遥简直要被气笑了,“还是说你想再体验一次?”
太宰治十分识时务的拍拍胸口,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不要这么凶嘛,我闭嘴行了吧。”
“生气吗?”
“什么?”
“我刚刚在试图掐死你,你生气吗?有没有那么一瞬间会有想要杀掉我的冲动?”
毕竟太宰治此人,手上杀孽很重。而afia时期的太宰治,尤为过之。
“……”
相泽遥问:“你又不回答了,是因为想撒谎但是又没有办法在我面前撒谎吗?”
太宰治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你死,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
相泽遥:“因为我以前救过你?”
太宰治轻轻笑了笑:“因为你从来不是我计划之外的人。”
相泽遥缓慢的眨眼,墨色的眼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里面只有一片虚无和毫无杂质的黑色。他有时候并不能理解太宰治的话,而对方也不会向他解释。
和谜语人交流是一件很累的事情,也许大部分情况下揍对方一顿才是最好的选择。很可惜揍完之后依然不会得到答案,所以一时的痛快过后会发现问题依然在那里。
“我想知道答案。”相泽遥说。
这是他第一次想要知道一件事情的真相,他不想再当一个匆匆的过客,最起码,他想改变一些事情。然后他又不合时宜的想起五条悟靠在沙发上小憩的样子,想起那个眼睛流血的银发少年,相泽遥想,这次他要抓住一些东西,不能就那样不明不白的分别了。
可是太宰治这次没有纵容的告诉他,如果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而是安静的看着他,认真的,没有感情的,眼瞳像是没有机质的鸢色玻璃。
“想要知道故事的结尾,继续看下去就好了。我才不要给人剧透。”太宰治将散落的绷带重新系好,雪白的绷带和绷带下面纵横交错的疤痕,苍白的肤色,他的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冷漠。
他想成为故事里的人,可太宰治偏要他成为旁观者,摘离的干干净净。
相泽遥觉得疲惫。
“太宰治,”他第一次这样连名带姓的呼唤这个人,“你觉得什么样的人可以忍受一个永远若即若离的人?”
忍受他无止境的毫无意义的绝望,忍受每天担忧对方忽然死掉的煎熬,忍受他毫不在乎的态度
“我就可以哦。”太宰治抬眸看他,温柔与冷漠同时浮现在他的眼眸中,“你每次出现,然后离开,我都有好好接受。”
“所以这次你只需要什么都不做,就像以前一样,站在旁边注视着我就好。”
明明是用来抱怨的句子,太宰治的语调却没有任何起伏,被掐过的脖子上苍白的肌理浮现出淡淡的青色,估计很快就会淤积起来,然后变成浓烈的紫色,像是烙印。
不过淤青会消散,伤口会愈合,伤疤也可以被遮掩。很快他在这具身体上留下的痕迹就会消失。
太宰治看着他,然后走上前将对方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当然,如果你觉得不行,你可以现在杀了我。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可以让我无痛的死去吧。结束这里的一切,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人类的心脏很脆弱,一旦受伤就会很容易死掉。相泽遥隔着衣服感知到对方的躯壳,太宰治的身体是温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吹了冷风,他的心脏跳动的很平稳,一下,两下……相泽遥甚至可以感受到里面流淌的血液,在经历漫长的循环后又开始新的历程。
他说:“现在,决定我的生死吧。”
什么鬼话啊……相泽遥缓慢又用力的将手收了回来。
他认识的太宰治,温柔的,悲伤的,冷漠的,有自己在意和想守护的东西。而面前的这个太宰治,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感觉,满满的孤独和绝望快要溢出来了。
“太宰治。”
“嗯?”
“你混蛋。”
“……呵呵……”太宰治向后退了一步,重新拉开两人的距离。
相泽遥说:“我一点也不想替你做决定。”
他们再次沉默。
就在这时候,门被打开,一头橘发的青年走进来,懒懒散散的倚靠到门上,看着他们的姿势,挑着眉晃了晃手里的文件。
“很遗憾打扰你们,”他说,“但我是绝对不会给你这混蛋把所有任务报告都推给我的机会的。”
“哇,好无情啊,中也。”太宰治丝毫没有感情色彩的感叹着,“真的要这么残忍吗,我可是受伤了诶。”
“如果你说的受伤是指你当时一边指挥手下包围那个秃头,一边打游戏的时候不看路摔破了胳膊皮这件事,我建议你现在就去死一死。”
“不用蛞蝓建议,我今天晚上正好有这个打算。”
“那祝你心想事成。”中原中也皮笑肉不笑。
“所以如果明天我还活着,中也再让我写吧。”太宰治讨价还价。
中原中也似乎是被气笑了,“如果不是昨天森先生说最近你有任务,不能断胳膊断腿,我真想现在就锤爆你那颗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