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嗯哼嗯……
秋威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哼唱着?熟悉的歌谣,身下?颠簸抖动,像是在摇篮中般舒适,她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疲惫感?一波一波的涌来,让她没力气起身,只能勉强半眯着?眼睛眼去?寻找声音的来源。
是车厢外传来的,哼唱声配着?库哧声,仿佛驶向远方的召歌。
隐约间,秋威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出现在了门窗外,外面?的走廊黑漆漆一片,火车行过城郊,闪进来断断续续的灯光。
那影子慢慢停在门前,然后像一堆橡皮泥般贴在了玻璃上,黑色逐渐遮盖住门窗,直至屋内再看不?到一点光亮。
秋威调动着?身体,却连半根手指都无法摆动,黑影顺着?门缝淌进包间,无声息地向下?铺的她包围过来。
“威威姐?!威威姐!”
梦魇突然被打断,她睁开双目,车顶的照明灯刺得眼难受,不?得不?抬臂遮掩。
葛元宝和布谷坐在她铺边担忧地说:“你做噩梦了威威姐,喊得可大声了!”
“梦?”秋威浑身酥软的坐起身,看着?包间紧闭的厢门疑惑:“现在几点了?”
“还早呢,刚刚三点。”
估计是自己压力太大,才会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秋威穿上一次性拖鞋,准备去?上个厕所。
她无力的打开包间门,一股寒风冲脑,冷得她打了个颤,夜间的温度下?降厉害,对刚从?被窝里钻出来的她来说,有些难以?抵挡。
秋威缩着?脖子朝车厢顶头的洗手间小跑过去?,一次性拖鞋的底子都很?薄软,踩在线圈地毯上倒不?太冷,就是有些硌脚。
关上厕所门,刚蹲下?身子,秋威却又听到那熟悉的哼唱声,她憋着?膀胱,集中起了注意力。
厕所的密封性较差,意识顺着?漏风口飘出了车外,秋威的眼睛悬于火车上方,她推动意识朝车窗处移去?。
修为还不?达标,秋威无法覆盖太大面?积,只能沿着?车窗探索车内的环境。
软卧区都已入睡,穿过附近的几节车厢,意识来到了硬卧处,对比隐私性更好的软卧,硬卧车厢一目了然,除了几个熬夜刷手机的夜猫子,众人?全躺在自己的位置沉睡。
哼唱声越来越近,再往前推进就有些吃力了,秋威将脑袋埋在胸脯上,猛足了劲发力,漂于车外的意识终于向前窜了一截。
终于追上了,她细细往车窗里探区,却发现里面?一片漆黑,整个车厢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不?应该啊,这里原本是硬座区,硬座区晚上不?会熄灯的,难不?成那滩黑影已经吞噬掉这里了吗?
秋威有些撑不?住了,记住车厢号后就匆匆收回了意识力,解决完生理需求,站起身发觉腿脚发麻,屁股也冻得冰凉,赶忙一瘸一拐地往自己车厢走。
她打开包间门,叫醒熟睡的葛元宝和布谷:“火车上有问题,快起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俩人?清醒得很?快,立马爬下?床,从?铺底下?掏出自己的鞋子穿好,三人?拿上各自的法器,准备去?维护乘客的安全。
这时布谷捏着?地板上的一颗小黑粒疑惑:“这是什?么?”
“唉~”葛元宝凑近一看,想?了半晌犹豫道:“好像是某种,那个,应该是,怎么说呢?我?记得师傅有教过,但我?给忘了!这东西怎么在咱们包间里?”
三人?仔细检查,发现是秋威一次性拖鞋带进来的东西,再往外看,走廊的地毯里竟藏着?许多?这种小黑粒,酥酥脆脆一捏就碎。
“我?感?测到前面?有节车厢,整个都变黑了,应该就是这玩意搞得鬼,此物?对人?类可有什?么危害?”
葛元宝摸着?下?巴沉思,她虽聪明过人?,但终归是个半吊子,仅有的那点知识储备,随着?她的荒废也忘得差不?多?了,只能勉强回答:“好像是一种魇,靠着?吸食人?的精力存活,越是紧张害怕的人?,越会吸引它们过来。不?会出人?命,就是能使人?的精神愈发紧张,增加受害者的压力罢了!”
没生命危险就好,不?然她们仨业外人?士没资格去?管这事,三人?一路朝前,在昏暗的走廊里,穿过节节车厢,往目标区赶去?。
脚下?的小黑粒越来越多?,咯吱咯吱响个不?停,而路过一排排床铺时,卧躺的乘客却未有任何反应。
尤其是硬卧区,地上的黑色颗粒甚至铺了满满一过道,三层狭窄的床铺整齐并列,盖着?白色被子的人?们,仿佛堆叠在停尸房的遗体,连着?车厢里的温度,都愈发的冷了几度。
“好安静~”布谷向俩人?作口语。
她们耳边除了火车的库哧声,就是脚踩颗粒的咯吱声,车厢内部的时间被冰冻住般,诡异到离奇。
秋威的纯阳剑因为是管制刀具,没法带上火车,提前邮走了,现在手上只有诛邪镜可以?用?,她仔仔细细地在周围晃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邪物?。
于是挥挥手,带着?葛元宝和布谷,继续朝下?一节车厢走去?。
连接硬卧和硬座的车厢门被关起来了,她们试着?拉开却纹丝不?动,秋威去?饮水处旁的休息室寻找列车员。
果不?其然,就连列车员都趴在桌子上睡得毫无知觉,葛元宝推了推他,没想?到原本完好的男人?,瞬间化成一堆黑色颗粒,噗啦啦地流淌了一地。
“我?,我?,我?去?!”葛元宝朝后跳了一步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