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礼貌,没风度,没气量。”梅绣指着上官桀点评了一番,在上官桀瞪眼过来时眼疾手快地把手藏到背后,而后说,“我是真的为你好,你还不信。”
上官桀收回目光,说:“你要是为我好,你就帮我想办法,没办法就滚远点,少来废话扰人厌。”
“我能帮你想什么办法?”梅绣耸肩,“人又不喜欢你,什么办法都是白折腾,讨人厌。”
上官桀猛地转头,“你——”
“直言不讳啊。”梅绣举手投降。
上官桀胸口起伏,懒得搭梅绣,转头大步走了。
“不听好人言。”梅绣摊手。
裴锦堂看着上官桀的背影,说:“小侯爷是不是不知道溪亭和殿下的事?”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他应该是不知道的。”梅绣环顾四周,小声说,“他要是知道了,可不敢把落寞嫉妒等等情绪表现在脸上,否则不就是在挑衅殿下——我对你的人有觊觎之心吗?”
言之有,言之有,裴锦堂点点头,不再二话。
两人往月华殿去,路上遇见了赵家四口,一齐见了礼。梅绣和文国公夫妇寒暄了几句,就掉头看向走在后头的兄弟俩,正要说话,就被赵易打断了。
“小侯爷,正巧与你有话要说。”赵易侧手请梅绣与裴锦堂停步,走到一旁,待赵繁走远一段距离才说,“家兄近日心情不好,小侯爷先别同他说笑为妙。”
梅绣端详着赵易,说:“诶,思繁,你知道你兄长为何心情不好吗?”
“不知。”赵易诚实地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兄长也不与我说。”
当然不能和你说了,他能让你知道他对你的好朋友有那种念头吗?梅绣啧了啧声。
赵家兄弟感情深厚,裴锦堂怕小侯爷说出什么来,让思繁与溪亭尴尬,便说:“我们快些去月华殿吧,后头都没什么人了。”
于是三人转身就往月华殿去。
*
裴溪亭仍然坐在笼鹤司的坐席间,身旁坐着“随侍”元芳和精心梳毛并且胸前还特意簪了朵小红花的小大王。
小大王虽然是头一回参加宫宴,但它在东宫长大,自小见惯了桂殿兰宫、雕栏玉砌,可是一位有见识的虎大王。因此到了这里并且吓哭了几个小孩子后,小大王也没有四处好奇地探探,靠在裴溪亭身边和他亲昵玩闹,享受温柔抚摸,偶尔去“骚扰”一下隔壁桌的陆茫、元芳和前桌的游踪。
陆茫正在加紧赶工《石榴花夜记》的第五卷,打算在除夕前售出去,笔尖都写出残影了,无暇分神。第三次被咬住笔头的时候,他只能勒令裴溪亭管教一下小大王。
虽说裴溪亭实施的是“纵养”的教育方针,认为孩子得少骂少打,但也决计不允许自己成为“熊家长”,赶紧拍拍小大王的屁股,把它抱了回来。
小大王出呼噜声,在裴溪亭旁边老实了一阵,又去“骚扰”前桌的游踪,被游大人压制在身旁的垫子上,躺在上头抱着游大人的手作势要啃。
突然,一记熟悉的目光落在它身上。
小大王浑身一哆嗦,立刻松开游踪的手,迅起身跑到裴溪亭身旁,伏身做柔弱状。
裴溪亭:“……”
看来“严父”的威严早已经打在小大王心上,成为永不磨灭的烙印了。
裴溪亭伸手抚摸小大王的脑袋,抬眼看向从御阶后方走出来的宗随泱。
众人齐身参拜,恭祝太子殿下寿辰,异口同声,响彻云霄。裴溪亭端坐不动,盈盈望向宗随泱,挑眼一笑。
色授魂与,不外如是。
宗随泱目不转睛,直到瞿皇后伸手拽了他一下才回过神来,拂袖落座。宫人上前替他解下斗篷,露出一声大红彩绣罗袍。
内侍扬声道:“平身——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