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堂松开牛老板,替他了衣领,哼笑着说:“得了,不为难你,去把思繁的书包好。”
“好嘞!”牛老板飞快地下楼了。
裴锦堂和赵易在原地干瞪眼,随后赵易重新拿了一本《石榴花夜记》,又囫囵选了几本别的,一道下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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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裴溪亭靠在竹椅上翻看话本。
陆主簿的文风出奇的直白狂野,将这第一卷《衙门初相识,情愫暗自生》写得火热,一共一万来个字,杨沛和习鬃做了至少一半的篇幅,其中包括书桌p1ay、书架p1ay、门后站立p1ay、凉亭露天p1ay。
用词直白,看得裴溪亭火辣辣的,实在无法想象陆主簿每天在文书楼里工作的时候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东西。
元方啃着馒头在外面探头,说:“春了?”
裴溪亭回神,抬头瞪去,“你才春。”
“我好好的,不像你,笑得……”元方难以形容,摇头走了,“自己照照镜子吧。”
裴溪亭闻言起身走到梳妆台前一照,只见那张脸,眉梢眼角俱都红润无匹,春情横生。
裴溪亭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泄恨地将话本重重砸在梳妆台上,冲出去说:“烧水,我要洗澡!”
元方拖着嗓子:“知道了。”
裴溪亭找茬,“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洗。”
元方走过去将裴溪亭押入厨房,准备把他扔进锅里,以此来满足他现在就要洗澡的心愿。
裴溪亭当然不愿下锅,在灶台边奋力挣扎,扭着胳膊蹬着腿儿要从魔爪下逃跑,结果玩闹间两人挨得太近,就出了岔子——
裴溪亭胡乱地蹭过元方的大腿,都是男人,元方自然能察觉到裴溪亭那处的“激动”,赶紧把人放开,退后两步,捂着额说:“你还不承认!”
“……”裴溪亭略显丢人,却梗着脖子说,“不是对你!”
“我说了是因为我吗?”因为谁,元方心里清楚得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后伸手把趴在灶台上的裴溪亭薅开,“一边去,我给你烧水洗澡。”
裴溪亭“哦”了一嗓子,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闷着脸不说话,俨然是自闭了。
元方熟练地打火烧水,瞥了他一眼,说:“行了,明天我给你抓服药回来,降降火。”
“都怪你。”裴溪亭谴责这个没有情商的元芳,“遇到这种情况,你应该当作什么都没有察觉。”
元方冷哼一声,说:“敢春,还不许人家说你?”
“谁春了?我是个正常男人,我就不信你天天心如止水——如果是,你简直是天选太监圣体,我明儿就送你进宫去!”话音落地,裴溪亭起身就跑,堪堪躲过元芳想把他薅下锅的魔爪。
当夜,裴溪亭适当抒解,美美地泡了个澡,觉得神清气爽,猜测自己的火气应该是降下来了,于是心如止水地躺平睡觉。
可能是白天有些累,裴溪亭的这一觉睡得格外“沉”,他感觉有什么在压着自己,有些喘不过气。
“别压我,滚开……”
裴溪亭蹙眉低骂,却被掐住了脖子,那力道不轻不重,不会伤害他,却也决计不允许他逃跑。
他伸手去抓脖子上的枷锁,却触碰到一片温热有力的指骨,那触感十分熟悉……是谁?
“叫谁滚?”
冷淡悦耳的嗓音贴着脸颊响起,仿佛蛇信舔过裴溪亭的耳垂,他猛地睁开眼睛,对上一双漆黑如海的眼。
太子定定地看着他,披垂下来落在他脸边,好像黑绸缎打造的笼子。他愈气弱,微喘着说:“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