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颂宜透过窗棂外的雨帘,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转身凝视着老夫人那沧桑的面容。
江玉窈亦洞察到老夫人内心的焦虑,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忧愁:“祖母,颂宜姐姐并非有意将我推进湖中,她曾是侯府的明珠,却饱受漂泊之苦,这些年来已承受了无尽的艰辛,您断不能将她逐出侯府。”
旁边的温子固则是将双袖交叠,嘴角挂着一丝轻蔑的冷笑,“她若要走,便随她去,留在侯府只会为永定侯的名声抹黑!老夫人何必多此一举?”
温子固心中暗忖,江颂宜如此沉迷于浮华,怎么可能放弃侯府千金的尊贵身份,她此刻提出离开侯府,无非是在上演一出虚情假意的戏码!
依照江玉窈的打算,她以退为进,必能激起祖母的怒火,坚决地将江颂宜逐出门户。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老夫人竟然顺水推舟,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决绝:“四皇子,玉窈所言极是。既然玉窈为你求情,江颂宜,我决定罚你在寿堂后院的佛堂中,静心抄录经文,以反省自身!”
老夫人这话,掷地有声。
江玉窈的面色略带几分尴尬,心中暗忖,抄佛经?倒不如将江颂宜赶到别庄去,以免在此惹人厌嫌。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旁边的温子固,渴望他能够挺身而出,劝阻老夫人。
可是,温子固一心考虑如何为江玉窈讨公道,又不愿拂逆她的表面意愿,于是跟着附和道:“玉窈果然心地至纯。”
江颂宜听了这话,不禁冷哼一声。
前世,也曾有过类似的情形,江玉窈在四皇子和府中仆从面前,不慎跌入湖中,却反咬一口,诬蔑是江颂宜故意推的她。
老夫人愤怒至极,无论江颂宜如何辩解,都坚决要将她送往京郊的庄子上软禁。
原本与她有着婚约的四皇子也一个劲地袒护江玉窈。
直到生母许氏拖着病弱之躯亲自求情,才让老夫人和四皇子暂时息怒,可即便如此,江颂宜仍被罚跪祠堂一整宿。
这一世,她已无意再费心解释,任由误会延续,那些所谓的亲人,她已不再放在心上!
不过,有仇有怨还是要报的……
老夫人房里的甄嬷嬷走到江颂宜面前:“大姑娘,请随我走。”
江颂宜却在这一刻突然发力,随后一个敏捷的跨步,紧紧抓着江玉窈的胳膊,将她强硬地往外拉去。
荣禧堂内,众人无不为之骇然。
温子固眉头紧蹙,语气冷冽:“江颂宜,你究竟要将玉窈带往何方?”
江玉窈本人也惊诧莫名,她拼命挣扎,但长久深居简出,她的力量又岂能敌得过从小锻炼的江颂宜?不得不任由江颂宜将她连拖带拽地带离。
“颂宜姐姐,你这是想作甚?”
“作甚?就像你自己期待的那样啊。”
说着,江颂宜一路将她拖到了庭院中的锦鲤池畔,毫不犹豫一脚将她踹入池中。
“砰!”江玉窈砸入池水,炸开一大朵水花,宛如破碎的珍珠洒落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