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出去了就没有响动了。
他开始不安,难道她没回来吗?立马给迦南打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在厕所。
哦,原来是没听到啊?
“迦南——”
没有响动。
她不想搭理自己吗?
应该的,你活该受冷落。
太安静了,等了一会儿杨秀光受不了,又叫了声迦南,还是没有响应,他敲了敲门,结果门就这样开了。
她在浴室的墙壁上写了四个大字,你到底爱不爱我?
迦南躺在浴缸中,显得格外美丽。
映入眼帘,心里的黑洞没有了,所有的彻底地归于平静,又好似整颗被挖走。
极致的痛与幸福交相辉映,他的幸福值瞬间达到1oo。
然后痛苦彻底占满他的心,痛不欲生,他好像明白了——
为此他的心他的身体和他的脑好像彻底分离开,成了不相关的两个独立个体。
他摸着她有些惨白的脸,心想我是做不成刘奶奶了,你是刘爷爷吗?我们是刘爷爷刘奶奶吗?他吻了吻她的额头,一如之前许多个日日夜夜哄她欺骗她的样子,似温柔似讽刺道:“谁叫你如此的敏锐多情?”
话落后用随身带着的匕割了自己的手腕,和迦南躺在了一起。
又有一些杂乱无章的画面骤来骤去,最后他定格在了他和迦南的最后一次谈话——飘香的头,一起追寻大海,自己的应答。大海,原来是这样的大海啊!血液随着水的流动,流向大海,不止一滴,突然知道了大海是被血染成了,可是它为什么会变成蓝色而不是红色?
……
他们被人救了。
杨秀光无意识的在迦南画画的院子外徘徊,但是却不敢进去。曾经的无所谓肆无忌惮都烟消云散,现在只要一想到要见到迦南他就浑身哆嗦,血涌到脸上,又觉得心虚得不行。
而在院子里的迦南却完全不同,她手上拿着画笔没有动,嘴角弯起一抹弧度,在灯光下眼睛中仿佛有星星在闪动,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我做到了,母亲。
我真的做到了,保护好自己,又不伤害别人。
杨秀光暗暗地告诉自己,既然我们都活着,总要有个结局,于是鼓起勇气去敲门,可是手刚刚抬起还没到门上,他便又一次失去了勇气,我该去买颗大白菜,从来没有哪个客人是空手上门的……
可我不是客人啊……
不,我还是去吧,伸头是一刀,缩头是一刀!
此刻他无比的厌恶自己,从前没遇到迦南的时候从来都从容,笑看别人的痛苦与哀愁,而他们的痛与愁却是如此体面。而自己,如今的自己痛苦也好,哀愁也好,都是自己自作自受,都沾着自己喜欢人的血,他从来没有这么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幸福。
迦南知道杨秀光的犹豫纠结和迟疑痛苦,也知道他在门外每天徘徊,虽然他自己不知道,可他是幸福的,1oo的幸福值做不了假。
迦南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看着那么痛苦而幸福值却又那么高?
不过没关系,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只要他觉得幸福,只要他觉得好就行。
毕竟——我就是为了让他幸福而来。
“老板,你看看这副画,你只需要给三十万块,不,五十万就可以。”
被称为老板的人诧异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但还是好脾气道,“这画不值三十万块更不值五十万,最多就几千,只要是静物画得好的人,都能画出来。”
闪过挣扎之色,这是他几天前现的一个秘密,他不想任何人知道,他觉得这是独属于他的浪漫。
如果别人知道这个秘密的话,他也永远不能再次拥有这幅画了,因为它不止是一幅画更是一场跨时空与人对话的魔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