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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川屯的军田虽然名义上是军户的,但实际上也在小旗手中。
军户有田耕,却无收获,还要靠在院子里的家田贴补家用。
也幸好是散居,如果建堡住在堡中,根本没有家田这样的油水,那就更苦了。
而这次战事之后,小旗可以名正言顺的把吃空饷的四家军户名下军田转为他的私田了。
否则的话,小旗将有一堆麻烦。
军户死了?怎么死的?全家都病死了?
军户逃了?怎么逃的?全家都逃走了?
种种状况,那都是小旗的责任。
也只有如今这样,就是兵丁死于战事,那就不是小旗的错了,他没有责任。
而没有了丁户,军田将无人耕种了,小旗就可以拿不让其荒废为借口,花钱雇人耕种。
这就是他的功绩,多好的人呐!
……
山岘驾着车巡视了一遍,小旗划给山家的军田所在。
三百亩军田,一年可种收两季,以往平均每年共产粮二百二十余石,平均纳粮一百二十石。
按平均算,每年可拿到粮一百余石,当下折银二百两。
相比家田,虽然辛苦,但胜在名正言顺。
而且如果认真耕作,多施肥力,应该还能多收。
就如家田那样,一亩收获半石左右,那一年能收获三百多石。
……
山岘回家把田契文书拿给妻子,“娘子你看。”
“这是……”
山氏看过,惊喜得嘴都合不拢了。
山岘细说其中缘由,让山氏很是又惊又喜,又是担忧。
得到良田三顷,可喜可贺。
宦官之祸名传天下,又怎么能不惊?
而担忧的自然是小旗事后算账,将来变本加厉。
那他们积再多钱财,也抵不上人家大笔一挥。
山氏叹了口气,“唉,只盼小旗大人开恩,否则等那宦官走了……”
“吾等命该如此,汝之奈何!”山岘也叹了一口气。
生为军户,逃是死罪,不逃,就只能捱着!
……
夫妻俩商量着吃过午饭,山岘又出去了。
而山氏找上自家长工,让他们召集外面的流民,表示要雇他们当长工。
张尚诧异,“夫人,现在招募他们?这岂不是要养他们一个冬天。”
山氏点头,“不错,正是如此。”
“外面那些人,很多都有帮我山家做过事。”
“夫子们说,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
“我家以前官人不在,我一妇道人家,不敢胡乱做主。”
“如今官人回来,小旗又把军田划归我家。
“这样一来,我家已是力所能及。”
“既然如此,我便不忍心看他们苦熬。”
“若有人因为吃不饱而冻死饿死,难免心存内疚。”
两对长工夫妇纷纷赞道:“夫人真是菩萨心肠啊。”
而随着信息传达,流民们跪了一地,连声感谢。
山氏心中羞愧,实际上是怕将来都被小旗抢去,这才愿意拿出来作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