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看了一眼,拱拱手道
“关将军倒是气盛,哪只眼看到我等背负朝廷了?”
关胜厉声道
“你区区一个知寨,竟私自啸聚数万兵马,欺上瞒下,枉杀良民,冒功讨赏,不是背负朝廷,还是你的功德了?”
林冲冷笑一声,道
“奸臣当道,谗佞专权,颠倒黑白,关将军是武圣之后,竟也如此偏听偏信,你从东京来,也曾路过郓州,那曾头市到底是不是金人奸细,又该不该打,百姓自有分说,你只装聋作哑吗?”
听了慕容彦达一席话,关胜自然知道曾头市该打,但朝廷“联金灭辽”大计此时仍在筹备阶段,慕容彦达能说,他可不能说!
顿了一顿,喝道
“曾头市该不该打,朝廷自有判断,你未曾请旨,先斩后奏,已经是欺君之罪,私藏兵马,更是谋逆大罪,何必逞口舌之利?”
林冲笑道
“关将军判我有罪便是,我林冲认了!”
关胜听得一愣,你既然认罪,又跟我废什么话?
只听林冲长笑一声,道
“我林冲秣马厉兵,只为收取‘燕云十六州’汉家故土,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无论战与不战,来年我天雄军必将北上伐辽。你关胜在此阻拦,却是亲者痛,仇者快,关王爷泉下有知,不知如何说你?”
关胜笑道
“巧言令色,你说北伐,就可脱罪了?”
林冲爆喝一声,道
“我林冲北伐之心,天下皆知!唯你这不分忠奸,不明是非的关家不肖子孙充耳不闻,闲话休提,我麾下一员大将,正得了武圣亲传,忠义无双,却比你圣贤百倍,且教你见识一番……”
大手一挥,道
“朱仝何在,与我拿下这个关家奸佞!”
“末将遵命!”
朱仝爆喝一声,策马奔出。
关胜一看,顿时呆住,只见来人身长九尺有余,魁伟健硕,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真似关云长模样!
朱仝见了关胜面目,也是一愣,这小子是返祖了?
待朱仝赶来,林冲便策马返回本阵,阵前只留下两个“关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真撞了脸,越看越生气。
过了几息,关胜怒道
“天兵到此,尚巧言令色,若不下马受降,着你粉骨碎身!”
“不肖子孙,放你的屁!”
朱仝勃然大怒,手中九龙朝阳刀一撩,纵坐下马,直抢过来。
关胜一听“不肖子孙”四个字,顿时气得抖,握紧青龙偃月刀,也纵马出迎,二人一般相似兵刃,一时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转眼已过了上百回合,场面仍僵持不下,平分秋色!
二龙山众兄弟看在眼里,不由暗暗心惊,日前大比,朱仝拔得头筹,隐隐为林冲、鲁智深、武松之下,二龙山第四高手!
这关胜居然能跟他打平,这么厉害?
再打二三十合,但见朱仝长髯飘飘,九龙朝阳刀上下翻飞,越来越像图画中的关羽了,反倒是关胜,虽然衣着、武器、马匹都与画中关羽一般无二,但与朱仝一比,先是“瘦小”了一圈,又少了长髯,此时渐渐落了下乘,格挡之间不免多了几分狼狈,却越不像了!
难道……
朱仝才是真·关羽后人?
两个“关羽”久战不下,那边郝思文、宣赞却已蠢蠢欲动。
官兵本来人少,装备又不及天雄军,这一万五千官兵,虽说是从山东、河北抽调的精锐兵马,但其中骑兵不过八千,剩余都是步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