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道清是个法师,功夫稀松平常,只听见风声,未及躲闪,太阳穴上早捱了重重一拳,顿时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乔母只听到“嘭”的一声,儿子就直挺挺的一头栽倒,顿时吓坏了,扑上前去,大呼起来。
趁这功夫,林冲忙从储物锦囊中取出一截绳索,也不管那老婆婆,就手把乔道清五花大绑,捆成一个粽子,又扯了他衣襟,团成一团,塞进他嘴里,把嘴一道捆得结实,即便醒了,也作不得法。
乔母寻常也见过乔道清施法,眼睁睁看着一根绳子上下飞舞,自行捆了儿子,还塞了嘴,自然知道是法术。
愣了一下,急急奔出后堂,大叫道:
“来人啊,那妖人来了……”
田虎等人在正堂吃酒,忽听乔母在后面大呼小叫,都丢了酒肉奔过来看,尚未走近,忽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跟着“啪啪啪”几声,众人胸口都被拍了一掌,虽不重,却着实吓了一跳!
乔母见人来,正要细说,却见那田虎忽然捂住胸口,“嗷”的一声惨叫,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滚来滚去,他这一嚎,其他人却似商量好一样,先后哀嚎出声,滚倒在地……
乔母惊慌失措,又奔回后堂,去解乔道清绳索。
林冲本来不想动她,见她又来添乱,只好取了根绳子,把她摁回椅子里,也捆了手脚,低声喝道:
“识相的,便莫添乱,我不杀你儿子!”
乔母一听,就不挣扎了,垂泪道:
“上仙恕罪,我母子二人流落这山寨中,只是避祸,吾儿也有操守,大王打家劫舍,他也不去,从未伤害无辜……”
林冲叹道:
“知道了,我不伤他!”
见他先说“不杀”,又说“不伤”,乔母才安静下来。
等她消停了,林冲才奔出去,将那些吓成鹌鹑的厨子、仆役一挨一个拎起来,扔到门外黑雾之中,也不管田虎等人在那满地打滚,哀嚎不已,一个纵跃,坐上房梁,一边吃酒,一边欣赏丑态。
过了五日,堂中恶臭扑鼻,众贼已经奄奄一息,胸腹之间那“斗”大的“恶”字已经腐穿了皮肉,隐隐可见蠕动的肠子、内脏。
林冲这才跃下房梁,揭了“隐身符”,一脚一个,将那些腐烂的肉虫子踢到一旁,进了后堂。
乔母正拿了水,往乔道清嘴上滴。
一见林冲,顿时手一抖,那茶盏就跌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怕老太太熬不住,只捆了个把时辰,就解了她的绳子,只是不允许她去解乔道清,现解了,也不多话,便把乔道清打一顿,揍得鼻青脸肿,打了几次,老太太就不敢动了。
只偷空给儿子喂水,林冲也没阻拦,但他始终隐身,此时现出真身来,却把老太太吓得不轻,茶盏掉落,也一动不动。
林冲微微一笑,道:
“老夫人莫怕,我说了不杀,便不杀他。”
说着,便解了乔道清嘴上的绳索,把那团破布拽了出来。
乔道清五天五夜水米未进,只靠嗦那布上渗下的水滴过活,早饿的浑身软,头昏眼花,嘴上一松,忙告饶道: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林寨主,还请……”
林冲大感意外,反问道:
“你认得我?”
乔道清叹道:
“天下间,能种下恶蛊,逼迫恶人行善者,还有第二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