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庙算无数,那桃花山空空如也,已无半个草寇!”
秦明一听,顿觉奇怪,又问道:
“山上可有尸骸么?”
黄信一愣,回道:
“是有三十来具尸骸,像是死了有半月,只因天寒地冻,却尚未腐败,其中一人,正是那贼周通,被人剜去了心肝……”
听到这里,慕容彦达忽插了一句:
“那些尸骸……胸腹之间,可有一个‘恶’字?”
这一问,黄信都懵了。
你这是有千里眼,还是怎的?
慌忙俯身回道:
“大人果然料事如神,那些尸骸胸腹之间,果然有个斗大的黑黢黢的‘恶’字,深入肌肤,有几个甚至肠穿肚烂……”
“果然是他!”
慕容彦达长叹一声,这人情可真落实了!
秦明、黄信一听,不由问道:
“大人说的,可是那位禁军大将么?”
慕容彦达神秘一笑,道:
“哪有什么禁军,十日之前,本府派你二人引兵围剿桃花山、清风山两处贼寇,果然尽得全功,斩杀贼以降,共计两千余贼。不消说,如此大捷,本府即刻上奏朝廷,给二位将军请功!”
俩人目瞪口呆,你哪里派我们去剿了?
愣了半晌,秦明忽拱手一礼,正待说话,却被黄信拉了一把,话头一断,就被他抢了先,这厮却机敏,感激涕零,躬身道:
“末将二人只是奉命行事,却不敢居功,此战全赖大人神机妙算,指挥有方,竟使青州兵马无一折损,而尽全功,真乃武侯在世!”
这马屁拍的,慕容彦达也吃不消了。
老脸一红,笑骂道:
“什么武侯在世,功劳自少不了你二人,还不快滚?”
秦明一向光明磊落,听俩人这话,却已将这冒功之事坐实,顿时脸胀得通红一片,黄信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苦苦拽着袖子,拉着他谢了恩,就匆匆离去。
二人一走,林冲又现身了。
这次,慕容彦达倒不意外,忙躬身一礼,道:
“林教头高义,虽受了这般委屈,却还心存苍生,为民除害,造福一方,只是下官厚颜冒了这军功,心中甚是不安,不知教头可有甚难处,但用得上下官,必效犬马之劳!”
林冲笑道:
“不瞒大人,林冲已在二龙山落草。这清风山、桃花山两处草寇尽数丧命,便是二龙山兵马所为……”
慕容彦达一听,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桃花山不提,那清风山可是有足足上千人,你说灭就没,那二龙山得多厉害?
到底是官场老油子,心思一转,却已会意,试探着说:
“教头提授八十万禁军,忠心耿耿,义薄云天,只因奸贼陷害,才有今日之厄,如今教头在二龙山为尊,想必那处已服王化。下官受教头大恩,自当禀明天听,求一道敕令……”
“不必了!”
林冲摆摆手,笑道:
“那高俅丧子,必不肯善罢甘休,且林冲也不想招安。今夜来会,只是与大人说个分明,凡林冲在二龙山一日,麾下兵马虽不是禁军,却胜似禁军,与百姓秋毫无犯,大人也不必去剿了!”
就为这事儿?
慕容彦达长长的松了口气,你不说,我也不敢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