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阵,鲁智深忽然笑道:
“怪不得教头非挑这二龙山不可,这宝珠寺供养了佛陀,教头如此手段,却暗合佛陀‘金刚怒目,菩萨心肠’之意!”
武松看了一眼林冲,叹道:
“既然如此,那阳谷县肠穿肚烂的西门庆,清河县日行一善的张大户,都是哥哥用这手段所为?”
“正是!”
林冲神秘一笑,才对众喽啰喝道:
“爷爷也不害尔等,这便收拾细软,下山行善去吧!”
这还不算害呢?
众喽啰敢怒不敢言,只得爬起身来,苦苦支撑,也不敢去收拾,就互相搀扶着,蹒跚下山,走出老远,这才哀嚎出声。
剩下那四五十胸口没“恶”字的喽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又齐齐看向林冲。
林冲大手一挥,道:
“你们几个身上却无恶根,想来上山日短,也不曾作恶了?”
他一问,几个机敏的忙不迭的叫道:
“爷爷明鉴,我等确实未曾作恶,求爷爷饶命!”
林冲笑道:
“既然如此,且先留尔等一命,今后也不可作恶,否则……”
顿了一顿,冷哼一声,道:
“还不去置办酒肉?”
三人回到殿中,林冲看着那虎皮交椅,拱手道:
“就请师兄坐了这把交椅!”
鲁智深笑道:
“我是个和尚,此处正有座庙,可以吃酒肉、参禅便好,坐甚鸟交椅?教头赏罚分明,调度有方,何必推辞?”
就拽着林冲,一把摁进交椅,朝武松道:
“你那鸟官,也没甚滋味,不如就我兄弟一起,再此逍遥?”
武松也颇为意动,但想起三寸钉的哥哥还在清河受苦,一时又犹豫起来,林冲知道他顾虑,便笑着说:
“师兄,你我二人是逃犯,走投无路,这才啸聚山林。二郎不同,他还是青白身,家里又有个老哥哥供养,不可为难。”
说着,便站起身,道:
“二郎,你先回阳谷县赴任,这二龙山草创,也不用你操心。但今后若有官兵来剿,哥哥自去请你,如何?”
武松为难极了,一时踌躇,鲁智深又劝:
“教头说的甚是,你且回去,闲暇时我二人来找你吃酒便是!”
说话间,众喽啰抬来酒肉。
林冲拉起二人,道:
“我与二位兄弟先后结拜,你二人却未曾拜过,今日有现成的酒肉、香坛,不若我三人就再拜一次,如何?”
二人大喜,便命喽啰设了香坛,再次结拜。
鲁智深年长,做了大哥,林冲为次,武松最小,称三弟。
遂命喽啰又抬来两把交椅,分设在那虎皮交椅左右,林冲自任山寨之主,鲁智深为二统领,武松虚领了三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