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听出尘七心虚,但他还是揭穿尘七想要遮盖的面纱:“当然重要,世人记住的只有孟青玄!”
尘七不在乎道:“那又如何,反正我和她都是失败者,世人只会拿我们的故事不断去警醒其他人,顺便哀悼一句‘你看连她们都能失败,何至于常人’。”
空灵道:“她死了,至少在别人的嘴里依然活着,而你,不一样,时间会掩盖尘七二字!”
尘七摇头:“忘了就忘了,不记得最好!”
尘七想起什么又道:“我一直好奇,为何如今的江湖如此不堪一击?天下为什么出不了能与尘烟阁抗衡的对手?”
空灵叹道:“当年你父亲若不杀七杰,或许江湖是另一局面。”
“七杰?”尘七第一次听到七杰的名头。
空灵道:“你们人间甚少提起七杰,知道这件事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说来还跟我们天法之地有关,只是想不到2o多年前的事也会生在你们这一辈身上,如今你们这一辈稍有些资质的在内斗下死的死伤的伤,将来这个江湖只怕会更加不堪一击。”
“江南*号为七杰,彼时七杰与你们一般大,天资纵横,若论修为造诣并不输你父亲,你的父亲也来过此地,正是在此地邂逅你的母亲,二人相恋。你父亲承诺带你母亲会人间,可这是天法之地,你父亲擅自闯入已经违背了天道,他却还要带走你母亲,这样的决定会给人间带来一场无法估量的灾难,我劝过你父亲,可是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并不相信天道,我难不住你父亲最终他带着你母亲去了人间,到了人间就不是我能掌控的地盘,我只好把消息带给七杰,企图让他们阻止,可是我低估了你父亲要留你母亲的决心,等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时候,七杰已经败了。”空灵双眉紧促,神色黯然。
尘七第一次听到关于父母的故事,有些不可置信:“我父亲一人之力杀了他们?”
道一道:“自有你母亲的相助。”
尘七接着问道:“我母亲到底是何人?”
空灵沉默了,他还是不愿意告诉尘七真相,尘七知道自己的母亲并不是人,那么自己呢,是不是也不是人?
尘七拜别空灵,人间她还得再去一次。
“你是要去看那个失败者吗?”问禅没有问尘七的归期,只是把她送到出口处,又用欠扁的语气道。
“你要一起?”尘七已经习惯问禅的语气,有时候还会打趣他了。
问禅白眼道:“那是失败者的相聚,我没兴趣参与。”
尘七笑了笑,摆摆手走向人间,不过她还是回头对问禅说了句:“这一次可能会比上次久一点,但我会尽快。”
“知道了!”
问禅在天法之地另一头悠悠回应。
……
尘七得到空灵指示找到了江亦寒,摸着斑驳的石碑,上面写着“孟青堂江亦寒之幕,右边小字提:寒山公子风如骨,遗尘独立归神君”,字迹苍穹,看得出那是离墨所刻。
尘七掏出一壶酒,本准备浇给江亦寒,又想到江亦寒若见到是自己送的酒必然不会喝,于是举起酒壶,自言道:“我的酒你应该不屑,我就自己喝了。”
墓地上方传来几声鸟叫,如哀歌呜呜咽咽。
“你不想看见我,我战决。”
说着尘七仰头将一壶酒大干一口,就开始刨江亦寒的墓地。
直到挖出一个深坑,从后背将包袱卸下,打开竟是一个白底蓝釉的瓷瓶,尘七将瓷瓶在脸边靠了一下,没有迟疑放入坑内,又将黄土重新埋上。
尘七一锄砸了江亦寒的墓碑,在原来墓碑之上立上一块新的墓碑,他在新墓碑上用自己的蛮力一笔一划刻下:“孟青堂江亦寒与妻孟青玄之墓”。
尘七拍开墓碑掉落在身上的灰尘,反复摩搓孟青玄三个字:“你们生没能在一起,如今也算同穴了!本应该挑个好日子,好好给你们办一场今生没来得及做的遗憾,可惜我如今是个孑然一身的活死人,穷得很,离墨倒是有钱,但他为了我跑到神界去受罚了,一时半会我也没办法找他去要钱,只好委屈你们了。师姐,我也不能陪你再多叙叙,时间不多了,我得去看看离墨,再不去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尘七又端起酒壶,一边在墓碑边上洒酒,一边道:“也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来,纵是不想喝这酒也勉为其难喝一杯吧,就当是我送二位的合衾酒。”
“再见了,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