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贵胄之家,后宅腌臜事见过不少。他不闻不问,不是不知,而是不屑。
王侯将相子嗣,若是连后宅事都玩不明白,便活该出局。
而看着一旁的尸体,他心中有了猜测:
要么是她杀的,要么是来杀她的。
不论是哪种情况,这姑娘都不简单。
他调整心态,露出不忍神色,声音都带上几分颤抖,继续试探道:
“你的脖子……何人如此大胆!你放心,为父一定替你做主!”
李寄奴心中冷笑,若是等他做主,自己早就投胎了,
但戏还要继续演。
她面色惊恐,眼泪扑簌簌流下,
“是容嬷嬷,她约女儿去湖边,想掐死我……”
看着眼前姑娘,叶思源觉得自己思路在被牵着走。他不愿如此,但还是忍不住问出声:
“她是奴才,为何如此?”
李寄奴眼泪依旧不停,她浑不在意的抹了把脸,又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
“因为,因为嬷嬷记恨我打了她。在湖边,她说我是乡下的泥腿子,不配做侯府主子,便要掐死我。我拼命挣扎,这才落水。”
那种被牵着走的古怪感觉又来了,叶思源讨厌不能把控的感觉。
但一时他又没有太好的想法,
更何况,他也真的好奇,这姑娘接下来能说出什么,
“你打了她?为何?”
李寄奴的嘴角不动声色扯了一下,
“凤鸣山上一位姑姑曾教导我,若是奴才没规矩,主子就要教训。不然主不主、仆不仆……”
李寄奴洋洋洒洒说了很多,但叶思源在听到凤鸣山的姑姑后,脑中轰的一下。
就是那种古怪感觉,他在被牵着走!
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姑娘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说出凤鸣山。
可明明每次都是他先开的口。
心中似一团乱麻,捋也捋不清。
他重重叹口气,想不明白便不再想,问出最感兴趣的事:
“听你如此说,那应当是位识大体的姑姑。你可知,那姑姑如何称呼?”
李寄奴不再掩饰,似想起开心之事,勾起嘴角,
“我一直唤她钱姑姑!”
叶思源轻轻闭上双眼,知道自己已经彻底被这姑娘拿捏住了。
在凤鸣山,姓钱,又懂高门规矩的还能有谁?
自是当今圣上生母、圣母皇太后的掌事姑姑,钱姑姑。